翌日清早,苏仲明穿上外袍就回去了,没有告知还在榻上睡着的文茜。他回到寝宫,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换下屑衣,穿上新的一件,穿上外袍,再认真梳洗。蒙混过了关,他这几日没有再遭责骂,日子过得很悠然。
到了开朝会的那一日,他头一件事情要做的,即是lùn_gōng行赏。他按照老太监前一个晚上所教的方法,先对那几个以副帅出征的将军逐个封赏,赐给他们好听的封号,接着赏赐陪伴他到佳陵沙场的易烨青,也封个好听的封号,加多些俸禄,轮到了定雪侯,他不多言,只抬起沃住一封密卷的右手,“定雪侯的赏赐,写在这封密卷里。”
殿上太监恭敬地接过那卷密卷,走至定雪侯面前,呈交。定雪侯很是疑惑,散了朝会,他坐马车打道回府的路途中,在车中展开了那封密卷,里头只写了一句简单的话:伤好了之后,晚上到朱振宫里来,不得有误,看阅完毕,立即烧毁。
定雪侯不甚明白,回到府邸,入书房,只按照上边写的吩咐,将它扔进火盆里烧掉了。他吾住自己肩上的伤患处,看着那密卷在火盆里焚烧成灰,脑海里过目不忘它的内容。他心里头想着‘到底这个意思是何用意’,百思仍不得其解。
宫城外,换上了微服的苏仲明悄然出宫,与易烨青乘车到了丞相府,易烨青以宅主的身份请他入了府邸,到屋子里阁里寻不见那个身裹白袍的祭司,他们又转入了深院,到了那里,果然看见那祭司。
苏仲明刚刚迈步过去想要靠近他,却被他身旁的庞然大物吓退了步子,他从来没有见过那巨大到令他哑口无以形容的白鸟,更令他内心惊恐的是,那只巨鸟还以一种尖锐与仇视的眼光俯视着他,冲他发出尖锐的鸣叫。
苏仲明胆战心惊,远远地站着,不敢再往前了。般罗烟见此便无了无白鸟的羽毛,安慰它一句,“镇定一点,米多娅,不可对新任城主无礼。”那巨鸟出奇地很听他的话,收敛了下来,低垂着头,火红的眼珠里透出冰凉渗心的悲哀。
苏仲明愣了愣,“米多娅?是它的名字么?听起来,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呀……”那祭司回答,“初遇她之时,她便告诉敝人,并非敝人特意要这么唤她,她呀,是个可怜的孩子呢。”
“被鸟妈妈抛弃了么?——真的好可怜……不过,能长得这么巨大,到底是什么种类的鸟啊?”苏仲明再度慢慢地靠近,仰面望着那巨大的鸟儿,始终被它的个头吓着。般罗烟发出笑声,答道,“世上,恐怕只有她一个会这样吧?”
很快,他收敛了笑意,问了苏仲明一件正经事,“听三十六直御总督说,陛下在佳陵国栗柯城沙场被暮丰社的子弟掳了去?看来,葛云国的王权是几乎落到了黄延手中了。”苏仲明听之,不堪设想,答道:“难怪他们能在敌营里大摇大摆地走,原来整个葛云国都是他们暮丰社的!”
易烨青接口,“所以,葛云国许多厉害的高手都愿意入暮丰社,成为暮丰社子弟。暮丰社甚至还扬言,要取代青鸾城的位置,成为第一个差手朝廷与江湖大事并且拥有能号令朝廷与江湖的门派。”
苏仲明哑口,内心不禁想:啊?这……这跟三寨板有什么区别……见不得别人地位高,见不得别人这么风光就眼红了,也搞了个三寨的,还贪心到要把正板的答鸭下去,哎呦喂,这个时代的明争暗斗还真多!
“自从第一代城主过世之后,本门就不再像初建时那般盛气辉煌了……”般罗烟望向天空,忽然叹起气来。苏仲明闻言,好奇问道:“那个……请问我是第几代?”易烨青为他解惑,笑答,“这算起来,应该是第五代了。”
“是的,确实是第五代。陛下的父亲是史上过世最早的城主,在青鸾城,通常一位城主能活到一纪,这样算起来,青鸾城一共历经了四百年的风风雨雨。”般罗烟接口。
苏仲明为之一惊:听说那些长老和护法是从初建到现在都还活着,因为吃了传说中的不死丹,不过四百年啊啊啊!这也未免太……太长寿了吧……
一直活着,一直保持着服下不死丹之时的那时候的样子,老者一直长寿,少者一直维持着年轻的容貌不会变老,不会死,如此,便生了禁令——不能生儿育女,不能再涉深于红尘,不能再男幻女爱,违者,诛沙无赦。
——此令,永世不变!除非无不死寿丹!
——此令,永世不变!除非无不死寿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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