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脚步声,少年便立刻回头,见来者是一名戴着面纱穿着妇人衣裙的人与一名女娃,启唇道:“王命你们今夜来,是要如何服市我?”
苏仲明一见这少年容貌,不由愣住,觉得似曾相识,再听闻其声,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并非错觉,忙脱口道:“无砚?!”
原名被唤出,无砚愣愕,忙立起身,质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你到底是谁!”
苏仲明摘下遮面的纱巾,答道:“我是苏仲明!曾去你家雁归岛拜访过!”
无砚一瞧,又惊又喜:“苏大哥?!你怎么男扮女装混进这里来?”
苏仲明坦然:“我最近一直在半岛,知道寇欣奴役韶乐人,还遇上他暗中派人掠夺别国美女的事,实在是看不过去,进宫来就是为了刺沙这个昏庸之辈。”
无砚惊道:“苏大哥也是来行刺这个畜生?”
苏仲明反问:“难道……你也是?”
无砚脱口:“这畜生昔日垫屋过我娘!我要替娘亲一洗清白!”
苏仲明道:“这里毕竟是王宫,凭你一个人,很难办到。”
无砚毫无畏惧:“我不怕,何况现在遇上你,不如咱们一起联手,扳倒这个畜生!”
苏仲明点点头,答应道:“这样也好。”想了想,忙又问,“对了,上回我自离开桃夏国,时隔将近一年,不知你表姐文茜过得如何?”
无砚笑道:“我那个姐姐啊!早就嫁人了!我离家之前,收到她写的家书,说是在她娘亲家里安胎呢!”
苏仲明微微吃惊:“她成亲了?!是哪个受疟狂娶了她?该不会是……杨彬?”
无砚直言:“除了他,没人敢娶我那个姐姐了。”
苏仲明扬起笑容,欢喜道:“他终于是成功娶到你姐姐了!这是挨了多少打骂、皮肉开花了多少回才有的好结果。”
无砚的目光,落在了苏仲明身侧,打量了苏梅儿一眼,问苏仲明:“对了苏大哥,许久不见,你今日带在身侧的小妹妹,我怎么没见过呢?”
苏仲明答道:“她是韶乐人!我刚收养来的闺女!本想带她会雯国,不过,这路上还有事情要做。”
无砚怜悯道:“男儿志在四方,却还要带着一个活包袱,这……,也实在是难为苏大哥了。”
苏梅儿闻言,不满了起来,插嘴道:“我并没有给阿爹带来麻烦!”
无砚答道:“我瞧你长得挺秀气,若是被寇欣这个qín_shòu扣住三年不放,三年后,定成他的后宫嫔妃,所以,咱们必须早点儿刺沙这个qín_shòu。”
苏仲明问:“你可有计划?”
无砚道:“我的计划就是——以峦童的身份亲近寇欣,把他灌醉后,便趁机会沙之!”
苏仲明想了想,自有见解:“恐怕没这么容易办到。寇欣能亲率乐昌人攻下韶乐国王城,鸠占鹊巢,定是有半分睿智,而睿智者皆十分谨慎,怕是不轻易被你灌醉。”
无砚问:“苏大哥有什么计划?”
苏仲明答道:“我既然在这座王宫里遇上你,就与你好好从长计议。”
无砚即刻走到外面,见侍者在前庭打扫,便吩咐:“你可以回去歇息了,这里的一切,由王派来侍候的人负责就好。”
侍者听罢,立时将手中扫把轻轻搁在墙垣,低头行了一个礼,便离去,毫无怠慢。
无砚放心地回到里室,对苏仲明道:“此刻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了,今夜,我可以与苏大哥一起商量刺沙寇欣的办法。”
苏仲明点头应允。
二人彻夜长谈,灯火也彻夜不熄,唯有苏梅儿趴在桌案上入梦,即便身侧二人正投入商讨,却也依旧熟睡如甘澧,而苏仲明对她,也是浑然不觉。
拂晓时刻,苏仲明叫醒了苏梅儿,带她一起离开悠乐斋,返回偏僻的住所。
苏仲明并不知晓,因分离一事,李旋更倾注于战事,烈火爆发而出,把十五座城池从乐昌人手里夺了回来,进而率兵奔向王城,直捣黄龙。
而李旋更想不到,此刻,苏仲明却恰恰在王宫之中,欲行刺寇欣。
尽管是与无砚商讨了一夜,苏仲明仍是觉得,唯有用美涩才能将寇欣引右而来,几夫相琴之时,用锋利的碧首,迅速划过侧颈,如此方能刺沙成功。
然而美人计,唯有少年风华正茂的无砚能够办到,苏仲明已然过了这个年岁,已入壮年,右惑之姿不甚残留。
但他可怜无砚,为了替生母偿还清白,竟只能以清白之躯引右仇人,杀时痛快,却污了伸子,极为可惜。
无砚正当年少,不晓得儿女私情,不晓得情为何物,甘愿以清白的身子冒此风险,苏仲明是忧心一半,庆幸一半。
半岛虽不大,寇欣的后宫嫔妃却几乎满如一缸水,而只临幸过一次便放逐的美女亦也是数不胜数,因而即便是安置好了无砚,但转眼间,又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如是这般,若是想要寇欣登门而来,只得依靠侍者传话,而侍者断然不会白白替人给国君传话,唯一可行之计,便是给侍者塞钱财,侍者得到的钱财越多,越有心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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