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既没有暖被,也没有火炉,因为他把这些都给了自己。
一想到这些,他心里一阵发酸,又涩又苦,难过的要命,揪着景砚的袖子问道:“连做这个屏风,都是为了瞒着我,不让我知道对不对?”
而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注意,明明都约定好了,以后玩仔细照顾他的阿慈的。
乔玉还在景砚的怀里,他垂着头,长睫毛轻轻颤抖,声音不再如往常一般又甜又软,而是低落极了,“我可真是的傻瓜。”
景砚本打算一直瞒着他的。
他从前做事,一贯是付出要得到回报,而不是沉默地甘于奉献,牺牲自己。即使是从前他对待乔玉也是如此,他为乔玉做的每一件事,都要让他知道并记住,永不会忘。可入了太清宫后就不一样了,他仿佛变了脾性,因为能准确地猜到如果这个小傻瓜知道了这件事该有多么难过,又会不愿意接受,所以宁愿乔玉不知道自己为他做了什么。
景砚轻轻笑了笑,或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让他怀里的小玉无忧无虑地开心,要比什么都重要了。
第31章闹脾气
乔玉又打量了一圈周围,膝盖都硌得疼,心里更难过了些,乔玉伏在景砚怀里,顺着大腿往他身上爬,下巴抵在景砚宽厚的肩膀上,忍下眼泪,软声软气地撒着娇,“殿下,我把被子分给你好不好,其实我那边热的厉害,碳火烧的太旺,我都头疼了,用不着那么多。”
景砚眼底含笑,扶着乔玉的小半个身体,防止他站不稳又跌下来了,“嗯?早晨起来还撒娇太冷,抱着火炉不放手,这才到中午,就热的用不着了吗?天气再变也变不到这么快。”
乔玉又求了半天,可景砚实在是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光摸着脑袋哄弄着他,却半点不松口。
景砚很会对付他的小脾气,不能答应的无理要求又解决不了时就转移话题,抱着他去拿食盒,掀开盖子,拿出还有些热气的饺子,蘸上醋碟,往乔玉的嘴边送,哄着他道:“冬至该吃饺子,现在还是热着的,你的称心哥哥给你装了什么馅,喜欢吃吗?”
他一般不太提称心,因为乔玉喜欢那个太监,说起好话来喋喋不休,只有在引起乔玉的兴趣才会偶尔说上一句,哄乔玉开心,叫他忘了别的事。
乔玉抿了抿唇,偏过头不如吃那个饺子,求了这么久都不行,只好换个法子耍赖。
他从景砚的膝头跳下去,轻轻落地,一扭头就要往外头跑,隔着屏风同景砚大喊,“你不帮我,我自己去把被子抱过来,还有炭块。全都拿过来,不许也不行。我才不要听你的话!”
景砚站起身,一把拉开屏风,微微抬眼,眼眸漆黑而幽深,又忽的笑了,轻描淡写道:“你不听可以,我也可以都扔出去。”
他真的会这么做。景砚平时看着平和端重,但其实内里十分强硬,在强硬的时候,世上无人能够劝得动他,即便是乔玉也不行。
大约两年多前,乔玉才来不久就生了场大病,高烧不退,药石无医,几个太医围着守了几个日夜,好不容易救了回来,天天吃药,养了许久才渐渐养好了些。病一好了,他就不乐意再吃药了,乔玉本来就娇惯任性,来了东宫也一直被宠着,药汤太苦,闹着不吃,连药碗都摔碎了,宫女太监全劝不动,跪了一地。
景砚下学回来的时候,乔玉正捂着脑袋缩在被子里,就露出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任热腾腾的汤药凉透了也不出来。
他轻声吩咐小太监再熬一碗端上来,乔玉恃宠而骄,左哄又劝也没办法,又凉了三四碗,这事从中午快折腾到了晚上。景砚轻叹了口气,叫了几个太监摁住乔玉的手脚,亲自卷了袖子把药汤灌进去了。
事后乔玉可怜巴巴地哭了小半夜。
景砚没有哄乔玉,直到他自个儿乖乖吃了药才笑了笑,给他递了碟甜果子。
其实太医说乔玉已经大好了,再吃药只是为了防止反复,景砚强逼着他吃了小两年的补药,乔玉的身体才好了许多。
就如同现在。
乔玉知道没办法再改变景砚的想法了,似乎是认命了,小步挪到了景砚的腿边,被喂着勉强吃了几个饺子,抹了嘴,和景砚也亲近不起来了,干巴巴地低声道:“我累了,要回去睡觉了。”
景砚知道乔玉是闹脾气了,却不能退步,拿新刻的小玩意哄了一会也没用,还是提不起兴致,只好抱着乔玉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乔玉被轻轻放在了床上,手脚并用地脱了衣服,卷着被子,把自个儿从头到脚都裹了进去,连头发丝都美露出,一点都不想让景砚碰。
景砚笑着摇了摇头,这脾气闹得还挺大,又去仔细检查了窗户,开了火炉,扭头看到乔玉正从被子里偷偷瞧着这边的动静,紧紧盯着骤然烧起的碳火,眼眸亮得惊人,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一察觉到了景砚的视线,又将被子一摁,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实在是可爱又幼稚,小孩子脾气。
景砚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床边,终归是不放心,隔着被子拍了拍里头缩成一团的乔玉,温声叮嘱他,“闹闹脾气可以,别把生气带到明天,早点睡觉,否则要长不高的。还有,不许自己关偷偷关火炉,到时候要是烫了手可就得不偿失了。”
乔玉往里头躲了躲,没有理会。景砚又耐心地问了几遍,才勉强点了点头。
他侧耳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待脚步声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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