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在塞北经营多年,提拔培养了无数将领,都是塞北军的中坚力。即使是元德帝想要彻底拔除陈家的影响,都要有所顾忌。毕竟如果要一蹴而就,塞北无人,胡人必当踏破边关入侵,到时硝烟四起,民不聊生,损失更大。
可是元德帝的天性多疑,阴晴不定,对兵权的重视而言,是绝不可能放任塞北继续放在一群原先隶属陈家的将领手中的。即使陈家死光了,这些将军永远都不可能同陈家脱不了干系,他们要么慢慢地,一个一个死在元德帝的手中,要么跟随景砚这个废太子。毕竟即使元德帝英年早逝,登基得若是冯南南的孩子,塞北依旧会是新帝的一根心头刺。
现下最优也是唯一的选择,便是跟随废太子了,可有了陈桑就不同了。如果有了选择,就会有不同和纷争。
景砚顿了顿,似乎是在等待萧十四想明白,朝他一笑道:“孤以为你们都该明白的,陈桑是不能活的。”
萧十四额头上滚下一滴冷汗来,落在地面,有轻微的响动。
他稍稍抬头,能看到太子立在月光中,只能瞧见小半张侧脸,太子眉目低敛,凤眸微阖,隐约透出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染血的刀锋,能割开皮肉,刺穿骨骼。
萧十四的背后全湿透了,不敢再对视。他禁不住想,太子才不过十五,气势内敛却惊人,在方才的刹那,他竟以为自己在面对着元德帝。
景砚满意地看着刻了一半的木雕,似乎想起了什么,沉声道:“门口两个常在的侍卫,一个叫做陆昭,孤看他面熟,你去派人查查他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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