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祁洛点头躺在了榻上。
窦影快步走了出去,等来到厨房,忍住的眼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
为什么明知你是女子,明知你心里有另外一个她,还是忍不住想对你好?
药材在药罐煎熬着,如同窦影的心,也在煎熬着。
只是,不管汤药煎熬多久,终究也会到好的时候,正如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老天不给你断,想断也断不了。
当窦影端着药汤走进祁洛的房间,看着那个紧闭眼睛,安静躺在榻上的祁洛,眼睛又忍不住湿了起来。
上天……终究没有断了你与她的缘分,你知不知道?
药香味传入了祁洛的鼻中,祁洛缓缓睁开了眼来,对着窦影微微一笑。
窦影慌然转身将药碗放在了桌上,不敢再看祁洛的眼睛,“药在这里,一会儿记得喝。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好。”祁洛点头,看着窦影微微颤抖的背影,“窦姑娘,你……今日好像……”
窦影重重吸了一口气,转过了身来,道:“我没事,你只管把药喝了就好,我走了。”
“天色已暗,还是不要走山路……”
“我本就是江湖中人,并不是你心里那个弱女子。”窦影冷冷打断了祁洛的话,“你保重自己便好。”
“我……”祁洛觉察到了她眼角的泪痕,“你哭了?”
“没有!”窦影故意提高了声音,“谁说我哭了?我走了!”
“窦……”
没有听祁洛把话说完,窦影匆匆离开了山庄,一连跑出好远,终于潸然回过了脸来,深深望着夜色中隐约的小庄轮廓。
或许,我该去做我最该做的事了……
窦影一手擦泪,一手挥了挥,沉声道:“祁公子,保重了。”
再次转过了身去,窦影望着前面昏暗的山道,强然一笑,“师父,孙宁欠医仙门上下的,徒儿定然要讨要回来!”
迈出了脚步,窦影飞快地消失在了山道的尽头……
泠歌与宇文凌霄两骑在盏灯时分飞驰出了边关要城,朝着山中小庄驰来。
“妹妹,骑慢一些,那小子在我的小庄中养腿伤,跑不了的。”宇文凌霄一面追赶泠歌,一面急声呼道。
“我……我只想快些看见她……”泠歌自从在饭后问明一切,便再也无法在府中多留一刻,只想快些看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妹妹,这晚上山道昏暗,我还是觉得明日一早再上山得好。”宇文凌霄加快了马鞭,与泠歌并肩而骑,“二哥一来没告诉你,就是怕你不好好休息……”
“驾!”泠歌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再抽了马儿一鞭,急切想看见她的心,一刻都等不下去。
“妹妹……”宇文凌霄无奈地一叹,只得默然相随,生怕妹妹再出什么事?
到了山道前,泠歌勒停了马儿,跳了下来,望着眼前幽暗的山道,喘了几口气,又迟疑了,“她……她真的不恨我了?”
宇文凌霄同样跳下了马儿来,“他还敢恨你?我保证天天让他吃苦菜!”
“二哥……”泠歌忍不住瞪了宇文凌霄一眼,还来不及说什么,宇文凌霄已接过了话去。
“好了,我知道妹妹你舍不得,二哥哪里敢下手?”
“我……”
“走吧。”宇文凌霄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火折子,吹亮了火,微微照亮了前方的路,当先踏上了山道。
泠歌感激地看着二哥的背影,“二哥,谢谢你。”
宇文凌霄只是摇头,“我是念在他还有些良心,至少肯下跪求我寻你,不然我绝对不会让他住在这个小庄里。”说完,宇文凌霄回头定定看着泠歌,笑了笑,“这可是我专门建出来的世外桃源,可不能让个没心没肺的小子随便住!”
“二哥。”泠歌走近了宇文凌霄,“我真的要说一句,谢谢。”
宇文凌霄连忙摆手,“妹妹啊,二哥再听你的谢谢,只怕要惭愧至死了。从小到大,好几次生死攸关的时候,二哥都没有在你身边,说到头,是我对不起你的太多。”
“二哥,这个世间还有你这个二哥疼我,泠歌觉得上天总算待我不薄。”泠歌觉得心头一酸,握紧了宇文凌霄的手,含泪一笑。
宇文凌霄看得心疼,瞪了泠歌一眼,道:“你尽胡说,怎的只有我一个疼你?你二嫂,你侄儿都会疼你。况且……”宇文凌霄转头望向了山道的尽头,笑道,“那个臭小子一样会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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