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的是红瓦芝的作用,他的面容在我眼前模糊起来,他的声音也仿佛间隔了长河一样,变的模糊起来。可身上却是温暖的,他甚至还带来了貂皮的风帽给我罩上了,真的让我无法感觉一星的寒冷。
我闭上了眼睛,然后,我就在他的怀中,在这崇山之巅,睡着了,……
原来,空旷的感觉是如此的清静,……
不是见外,也不是疏离,其实这些不过是习惯罢了。自从戒了酒,每个夜里都会感觉到诡异的清醒,在这个夏天中我甚至把窗外树枝中的鸟几更天鸣叫,府里的侍卫几点钟走过我的窗前,甚至连一夜当中的月光隐入乌云中几次都数的清楚,可就是无法在疲惫之后安稳的睡上了一觉,哪怕只有一会而已。于是积压的疲惫形成了蚕食j-i,ng力的蛇,一步一步的拖入一个名叫毁灭的黑洞中。
不过,幸好,还有这里,幸好,还有慕容,……
我是如此的自私,我不爱他,却想留下他,……,这样的日子,其实不会过于的长久吧,……
又是一年的冬天,雪依旧很浓重。家中很早就支起了火炉,所以在密不透风的屋子中感觉暖暖的,可是,我却不喜欢。太闷了,好像每一次的呼吸都带了燃烧的感觉,于是敞开了落地的竹帘,只为了可以看看如此晶莹的雪。
今天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是璐廷。
他俊朗的面孔在明艳崭新的官服衬托下显得很有朝气。我看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太熟悉了,藏蓝色的锦袍用金线绣出了鸬鹚的图案,在领口和袖口还装饰着暗蓝色的锦花,这是各省巡抚或者是总督的官服装,原来的风毅也是如此。
我来辞行的。不再好好看看我吗,永离。
他一笑,坐在了我的面前,双手拿下了冠帽,原本挽进帽子的头发完全倾泻了下来,暗沉的流水一般。
你要去哪里?你不是已经是兵部尚书了吗?
我看了他一眼就转到了帘子那边,专心的看着我支出去的鱼竿是否有鱼咬钩。
他也不生气,平静的说。
这些天准备科场的事情很烦心是吗?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是新任的新州巡抚,……
我的手颤了一下,刚上钩的鱼溜了,于是烦躁的放下了鱼竿。
永离,你感觉很奇怪吗?这个官位是比兵部尚书低了一级,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知道,……,你什么时候走?
兵部尚书位高权重,可是如果没有方面大员的支持,更重要的是,如果手中没有军权的话,这个位置也仅仅是听上去还不错而以。如今战事紧急,新州如此的重要,控制了新州所控制的不仅仅是一个前线而已。
可是,那里是龙潭是虎x,ue,凡擅入者,很少有人可以无恙。
他难道连命都不要了吗?
我转身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也在看我,而且是双手托腮若有所思。
永离,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我居然有些感慨了,也想开了,……,你原来答应要用左手写字送我,不过,……,现在你可以随便写点什么送我吗?让我带到新州。不用裱糊的那种,我随身带着。
我站着,没有说话。可是他丝毫没有被我的冷淡而感染,依旧,……,可以说是兴致勃勃地继续说着。
用蜀锦,……,不好,太厚重了,就用软丝好了,轻轻的,感觉很好看。怎么,你没有吗?那用我的好了,……
说完,他果真从怀中掏了一块白色的软丝出来,折叠的十分的工整。
原来早就准备好了。
他自己走到我的书桌前面,小心的铺开了那块白色的丝巾,然后研好了墨,提笔看着我。我不是如此小气的人,放下了手中的鱼竿,拿起了笔这才问他,要什么字,鞠躬尽瘁可好?
他笑了一下。
不好,那是你应付旁人的。给我写一首古诗好了,就要,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我手中的笔掉到了地上。双手抱住了他,璐廷,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熟悉了,风毅那次从京城走的时候吟的也是这一句。
他一笑。
就是这个意思喽,……
他又拿起了笔,看着我,写吧,也许这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你要原谅我以前的意气用事,冒失就和你割袍,可是,现在我才感觉出,很多感情就像纤细殷红的血脉,即使脆弱,即使伤痕累累,可是依然千丝万缕,无法斩断的。
我的手指收紧了,好像抓进了他的血r_ou_。
你明知道不能善终为什么还要去?
他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
你既然不喜欢这词,要不,换一个可好?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如果有幸,得如此清丽河山埋骨,也许,不枉此生了,……
永离,你哭了,……,是为我吗?
不是,不是,我谁也不为,……
伸手擦了不争气的眼泪,重新拿起了笔,饱蘸了墨汁的毛笔此时如此的沉重,那两句话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写出来。
永离,难道要我走的时候都看不到你的字吗?
我一咬牙,歪歪扭扭的写着,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打进我的心中。可是在最后,我还是多写了两个字,珍重。
璐廷,希望你明白,……
郑王子蹊三年正月,年轻的王在漫天飞雪的日子中迎娶了他的新娘。典礼华丽隆重,喧嚣的气氛仿佛把这满世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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