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了珠儿我之言,此番你尽管忘记侯二公子忘记二元及第与京师第一才子,只将此次下场当做是一次展示自己的戏台罢了,尽力发挥出自己最才华横溢的一面,届时还怕不会蟾宫折桂、鱼跃龙门吗?”
煦玉闻言笑了,反问道:“从前不都是珠儿紧张难眠的吗?如何今日一反常态,反倒是安慰起我来?”
贾珠则答:“珠儿我此番可是超脱得很,这会试我只求中个贡士便行,没太高的追求,待到殿试之时再行放手一搏亦无不可。”
煦玉听罢不答,转而另言一事:“自进学以来你我便在一起,朝夕一道,共同跟随先生习学,聆听先生教诲。今次亦一道下场取试,来日必定亦是同步翰林,驻足庙堂……如此想来,你我二人竟已有那么多年的情分……而回想一番,这些年来若非有珠儿与我一道相伴读书,想必便也未必有如此令人难忘的时光,苦读的岁月必定要难耐许多……”
贾珠闻言顿时感慨万千,更触动了心下对煦玉那不为人知的情愫,遂问了一句:“如此说来,玉哥可愿与珠儿共度一生、永远不离不弃?”
煦玉闻罢这话未做深想便随意答曰:“我二人从前既已朝夕为伴、情同手足多年,来日又如何再有分离之理?”
贾珠听罢沉默半晌方才默默答句:“是吗?如此甚好……”
身前煦玉不以为意,随后便搂进贾珠的身子径自闭了眼。而贾珠则注视着眼前煦玉的睡颜,惟在心下黯然道句:“你真的知晓我言下之意吗?若是真的明了了,你还愿与我共度一生吗?……”
☆、第二十一回殿试成名蟾宫折桂(二)
次日,珠玉二人亦是天不见亮便已早起,匆匆进了些稀粥,便领着随从登车前往顺天府贡院。此次考试的日程安排与乡试类似,惟有那考试内容较乡试难上了许多。|第一场考《四书》三道、《经义》四道,第二场考论一道,判五道,诏、诰、表、内科一道,第三场考经史时务策五道。由此此次考试即便是贾珠亦是窝在号筒中写得昏天黑地,事先将稿纸备了一摞,草拟之后再誊写在试卷之上。
这九日贾珠已不知自己是如何度过的,总归便是持续不断地写,腹空之后便随意吃些糕点茶水,困顿之时便趴在案上睡一会儿,醒来之后又继续答卷。考场之上人人俱是狼狈不堪,便连煦玉这般前番考试提前完卷窝于号筒之内百无聊赖、品茶吃点心之人此番出场之后均是神思恍惚、身形不稳,行走之时尚且还靠贾珠搀扶。
此番下场不同于以往,二人均不敢怠慢了,十六日一下场便一道回了林府,先将各自草稿交与应麟检视。应麟先阅了煦玉的草卷,连连微笑颔首,道是这般完卷,若非遇上那实在荒疏的房师,玉儿此番中个会元亦非侥幸之事。
随后又检视贾珠的草卷,然此番却是眉头微蹙,面有疑虑。
一旁贾珠见状则打趣地问道:“先生,珠儿此番可还有望中个贡士呢?珠儿只求能参加下月的殿试便可~”
应麟则答:“此卷在为师看来倒是颇具奇气、自有主张,只是篇幅略短了些,一问不过四百来字。若是遇那思维活络、别具一格的房师,便是进了前三亦并非甚稀奇之事;然若是遇到那迂腐之人,此番便是落第,便也不算抱屈,毕竟科场之上惟论文。”
随后煦玉亦拾起贾珠的稿卷来看,阅毕说道:“我明了先生之意,亦亏得珠儿能做出如此之文,果真是与众不同、见识高远。”
贾珠闻言耸耸肩对曰:“珠儿自知无玉哥那般文才,此番下场得失自有天定,珠儿听天由命罢了。”
之后林府为珠玉二人备了一桌清淡的小菜,二人此番俱是疲惫不堪,草草地吃了饭便只管窝上床榻睡到自然醒。而此次会试在十七那日便会放榜,二十二日还有复试,遂贾珠便也暂歇在林府,待复试过后再回去贾府。而贾珠从这日中午睡到十七那日起身,精神便也恢复了大半。而待他起身之后却见煦玉仍睡得很熟,全然一副不愿醒来的模样,贾珠见状仍是将他死扯活拽地拉起来吃了些东西,他仍是一副困顿不堪之状。
到了十七那日,礼部放榜,更差人前往各处士子居住之地报喜。此番林府首先接到报喜,彼时煦玉与贾珠正于应麟处商议复试之事,便见吟诗亟亟地奔进小院喊道:“咱少爷大喜啦,中了第一名会元!”
屋内众人一听无不欢欣鼓舞,应麟忙又唤住吟诗道:“可报了珠儿中的是多少名?”
吟诗则答:“回先生,此番这报喜的是专程来咱府报少爷的,报珠大爷的怕是报到荣府去了!”
应麟闻言点头以示知晓。随后小院中一行人忙一道赶到林府前院,只见此番林缙将报喜的迎入了林海外书房中,林海正看着手中报喜的条子,面上是喜不自胜,只见上面写的是“鼎甲第一名,会元,林煦玉,年十五岁,直隶顺天府举人”。由此是确定无疑了,周遭家人见了皆是喜不自禁。报喜的人恭贺几句便讨要赏钱,通常情况下是赏十两银子,此番因了林海高兴,命林缙取了二十两赏了报喜的人,报喜的接过赏钱之后欢天喜地地打躬作揖。随后只听林海又道:“快将贾府珠大爷的也报了来,还有重赏。”报喜的便去了。
随后贾珠便忙唤了郑文回去贾府打听报喜的可有到家,又听闻榜已经放了,遂又命润笔前往贡院看榜,不多时润笔归来,面带难色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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