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常觉得,男人可以有情到他这个样子,到他这个程度,是称得上十分绝色的一种情怀。
他微微一笑。
呵,他来了,在生命中的挽留都受伤落泪时。
“嘿。”他多说一个字,就多流一分血,但他仍是笑了下,还有心情对他玩笑一句。“……好久不见。”
一个杀将的闲情。
在这天下大乱之际,惊艳得眩天惑地。
这样子的一个叶凉风,令唐信终于明白,这些年他对他的情有独钟究竟为了什么,他是浪子,天下浪子皆薄情,唯他不是,他有感情,并且还,很有感情。
一个很有感情的浪子,一个很有闲情的杀将,此生竟被他撞见了,你说,可怎么得了。
“叶凉风,我不会原谅你。”唐信惨白着一张俊俏的容颜,一个箭步抱他上了救护车,四五个随行医生神色紧张地连忙对他进行抢救。他一步跨上了救护车,狠狠地握住了他的手:“叶凉风你听好,你对我的隐瞒,欺骗,利用,不告而别,这些帐,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必定一笔一笔地和你算清楚,所以在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帐算清楚之前,我绝对不准你出事。”
第58章(3)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好痛,痛得整个人都已被冷汗浸湿却仍有那么多的冷汗流下来。
唐信慌忙放开紧握着的他的左手。
这一看,他便剧痛了起来。
这哪里还是手,这根本是兽,不,是连兽都不如。整个左手手背被削去了大片的皮,连皮带肉一起不见了。手臂上蜿蜒着数十道刀伤,透过这些伤口,他几乎可以看见里面的灵与肉。
他怎么会把他照顾成这个样子。
“你尽量和他说话,让他保持清醒。”一个年长的医生分秒必争地唐信交代道,“他的失血量很大,情况不容乐观,腰部这一刀恐已伤及脏器,不尽快动手术情况会恶化。”
医生们拿起剪刀剪开他的衣襟,为他止血。
当唐信的目光触及他的身体的肌肤时,他几乎想杀了自己。
他是疯了才会对他放手。
这哪里还是一个人的身体,这分明是一个血人,当腰部的衣衫被褪下时,唐信眼睁睁看着他的背上已被血水浸湿的衣衫正一滴一滴掉落着支撑他生命的红色液体。
救护车上的医生们争分夺秒,与死神搏斗。止血,打点滴,测生命体征,一件一件,沉重地发生着。
“唐信……”他累极,眉峰皱紧似今生都已痛得化不开,连声音也低得不像话,“和你没关系,不要自责……”他的声音发颤,仍不忘安慰他,“我连你都骗不过,那么,我就更不可能,骗过我父亲了……”
“叶凉风,叶凉风你看着我!”他抬手抚上他的脸,一点一点擦去他脸上的血污,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他看着他的样子忽然就红了眼眶,“叶凉风你不要睡,为这样一点伤就睡过去你怎么可以。叶凉风你记不记得当年我遇见你,你也受了伤,那个时候我去找你,你是以怎样潇洒的方式去对待受伤这件事的?”
很多年前和他相遇后的某一晚,夏日凉风清寂,有姿色香花随风打着旋转掉落在他的车窗,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想念那个名叫叶凉风的人。
他不能确定对他的心情是否称得上“喜欢”,他从未喜欢过任何人,“喜欢”两个字对他而言实在是一件严重的事,毕竟他明白自己是什么性子,像他这样的人,一旦喜欢,就是会托付性命的。
他就这样于夜色中漫不经心地开着车,冥冥中自有情意不肯收回,他终于停在了他的楼下,点了一支烟静静地燃,当燃完了手中的烟而他打开车门以决然之姿下了车时,他低头一笑,心里明白这一生重量的□□已无可救药地发生了。
凉风断人肠,他穷途末路。
就在那一晚,他做了人间男子最会做的一件烟火之事——唐突见佳人,深夜访香闺。沉声上楼之际,他在心里笑骂自己一句见鬼。真的,这种事实在不像是唐信会做的事。
他应声迎门,叫他看见了他在受伤的伤口。
——怎么弄的?
——做警察的,正常。
三言两语,他将一切痛与疼悄然带过。他看着他,意识到自己为他好心疼,于是一瞬间他就明白了,他单身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多了。
他对他说:“有药箱吗,我帮你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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