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躺在驾驶座门外地上,痛苦的想撑起身,陈萱玉只迟疑了一下,便鼓起勇气上前去搀扶他。
「楼哥!您受伤了!」陈萱玉见到地上血迹斑斑,惊呼着。
「不碍事。」明楼咬着牙,眉头紧锁。
他的右肩被子弹打穿,血液汩汩流着,像是被热火灼烧似地,感觉整只手都在痛。
但这么一枪开出来,明楼也安心了,原来汪曼春的主意不是打在酒会上,她从头到尾就在等这一刻。若是阿诚有来,现在下车查看轮胎而中枪的人,就会是阿诚了。
明楼此刻难以形容自己有多开心,他代阿诚受伤,阿诚便不用捱这一枪,即使他痛彻心扉仍然满心欢喜。
陈萱玉忙着撕开裙襬,拿来为明楼按压伤口止血。此时,汪曼春开车带几名随员前来,一下车见到受伤的人竟是明楼,满脸讶异,赶忙扑上前去,一把推开陈萱玉。
「师哥!师哥你没事吧?」汪曼春急喊着,扶住明楼,犹豫了一下,问:「阿诚呢?」
「怎么?找阿诚有事?」明楼见到汪曼春,眼神凌厉地像要看穿她似的。
「不、不是,我是气他怎么没把师哥你照顾好!」汪曼春有些不知所措说道,话锋一转,说:「我们先离开这再说,我载你去治疗。」
明楼瞪视着她,不发一语,拉着陈萱玉坐上汪曼春的车。
汪曼春开车载着明楼和陈萱玉,往上海市区方向回去。
这发展完全出乎汪曼春预料,她一路上脑子乱得很。她只交代狙击手袭击驾驶,怎料阿诚居然没来,而开车的人竟是明楼。幸好当初说的只是让驾驶受伤,并非杀了驾驶,否则,她该怎么办?
明楼开口,冷声问:「曼春,妳到佘山去干嘛?」
「我、我接到一个抗日活动的线报,说要在春酒联会袭击明长官座驾,所以才前来埋伏,怎知还是让抗日者得逞,实在可恶!」汪曼春心虚说着,但最后恼怒的情绪是真的。
「喔?所以是抗日者所为?」明楼提高音调,问着。
看来汪曼春是真聪明,早想好如何把这罪推得干干净净。若是她成功,不仅如愿伤了阿诚,或许还能重启被南田洋子暂停的钓鱼计划,最重要的是能捞到一个保护长官的功劳,真可谓是一举数得。
「师哥,只要你没事,比什么都重要!」汪曼春没正面回答,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楼哥,这真是太可怕了,幸好没有大碍。」陈萱玉在后座,挽着明楼没受伤的手,担心说道。
「身为新政府官员,我随时有被冷箭暗枪打伤的心里准备,只是......」明楼看着陈萱玉,故意用温柔如水的语气说给汪曼春听:「萱玉,还好没有波及到妳,否则我真是万死难赎。」
「楼哥,我不许您这么乱说。」陈萱玉听得满心感动,但汪曼春简直听到快吐血。
上次日本领事馆遭不明人士入侵,汪曼春带人去上海饭店搜捕,就是因为陈萱玉在替明家香的活动代言,阿诚用了陈萱玉有日本军方背景的说词,才害汪曼春不得不撤出会场。如今,这她一口一个楼哥,更要把汪曼春气坏了。
「曼春,今天之事全部保密,我受伤一概不许对人提起。」明楼严肃的说:「我不希望抗日份子袭击之事,造成上海工商界的恐慌、影响之后类似活动的举行。」
汪曼春对于明楼的命令不敢怠慢,答道:「是,知道了。」
「回去以后,找人去换好轮胎,再把车开回明公馆。」
「好的。」
明楼转头看向陈萱玉,一反他对汪曼春的严厉,微微一笑,问:「萱玉,我不希望家里人知道我受伤、为我担心,今晚能在妳家暂住疗伤吗?」
「等等!师哥!」汪曼春听到这话,连忙出声阻止:「到我那住吧!我可以照顾你的......」
陈萱玉身为女人,一眼就看出汪曼春对明楼情意之深,自然不能认输,便说:「汪处长,您不是还有许多公务要忙吗?我人清闲家里又宽敞,楼哥来我家住,我会把他照顾得很好的,您就不用操心了。」
「妳!」汪曼春气堵,咬牙切齿说:「妳才认识我师哥多久,会比我更了解他喜好吗?」
「好了好了,曼春,少说两句。」明楼出声相劝,说:「以明、汪两家的关系,我还是不去妳那为好,妳好好追补抗日份子,找出凶手,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忙。」
汪曼春满脸怒意,但明楼的话让她没有反驳的空间,她也只能吞下不愿和怒火了。
明楼到了陈萱玉家,随即借打两通电话。
一是打回明公馆,结果是大姐接的,她已经回家了。
明楼虽然知道列车翻覆只是一个局、大姐多半安然无恙,但亲耳听到大姐的声音,仍是觉得鼻酸,尤其当大姐告诉他,阿诚才刚打过电话回家过,他顿时居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安心过后,明楼跟大姐说今年春酒办得很好,后续大家还约了要去另一位老板家打牌,所以今晚就不回家了。
跟大姐道过晚安,挂上电话,他才打去小诊所,找苏医生来帮他缝合伤口。
明楼至此,总算是可以放松了。他不再硬撑着身体,方才在车里一直表现得若无其事的脸上,终是显露出痛苦。
「萱玉,抱歉,今天晚上让妳惊吓了。」明楼半躺在床上,有些虚弱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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