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玉,你素来规矩,能担大任,阿姐信重你,只是最近你刚娶了新妇,何故冷落了她?”太后噙了一口茶,才慢慢开口训斥自己的嫡亲弟弟。
左苍玉抿着唇,并不立刻作答。
太后抬眸看了看他,无奈,笑道:“你与阿姐生什么脾气?你如实说来便是。阿姐不曾怪你。只是这崔家小姐我甚是喜欢,她受了委屈,我自然要来向你询问询问。”
“我如今已经大了,闺中夫妻私事,阿姐还是不要多管才是。”左苍玉有些负气地看着她。
太后掩唇笑了笑,“是我多管闲事了,只是你还是得说说,我听听就是了,这新婚燕尔,你不陪着新妇,出去做什么了?”
左苍玉环顾四周,太后会意,命宫人退下。
左苍玉这才开口说道:“阿姐可还记得十年前被抄家流放的凌府?”
太后自然是记得的,那时她还是个左嫔,只是颇受宠,她吹了枕头风,才让先帝对凌府痛下杀手,抄家流放。
只因为这凌府与前代废太子一脉颇有渊源。
左太后细细想起,这也算是她造下的一场冤孽,所以她并不想重提旧事。
“凌府不是已经没了,如今你又提起它做什么。”太后拿出一枚玲珑香笼,放在鼻尖嗅了嗅香气,以缓解头疼。
左苍玉看了她一眼,待她缓过来才开口说道:“这几日我查到了这凌府妻女所住之地,当年总归是王室做得太厚道,冤枉了凌少卿,如今她们过得甚是凄苦,我们何不补偿一二。”
左太后默不作声,手指间把玩着那玲珑香笼。
半晌,她才说道:“你还是放不下凌越那小子,我知道,你与他一同玩到大,又在同一个私塾念过书,只是他已经亡了,你并没有义务要对他的母亲妹妹好。”
凌越并没有亡故,她还是女儿身,化名凌疏月,跟他在边疆同甘共苦十载,如今又回到了京都。这是这凌疏月翻脸不认人,竟再也不愿与他为友了。
皆因他对她生了不该有的情,还知道了她天大的秘密。
左苍玉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你要对凌府的妻女补偿,拿些银两过去补偿便是了。”左太后见他神情萧索,也不愿为难他,何况不过是两个女人,想来也是翻不出什么浪花的。
左苍玉没有欣然,反而说道:“阿姐,我不愿以这样的方式补偿她。”
左太后听他这话说得异样,眉峰一笼,“你要如何?”
“我想将凌府女儿纳入府中。”
左太后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再去看左苍玉的神态,竟是认真的。
“荒唐。”左太后翻手,打碎了一盏茶。
左苍玉不为杵,“请太后息怒,听我细细道来,我要纳凌氏女,乃是为了当年始终未查明的前太子侍妾一事。”
“那已经是老黄历了,何须你兴师动众地去查?”左太后脸上浮现厉色,“你不必为自己□□熏心找理由。”
“并非为色,太后,当年那位侍妾逃入凌府便下落不明,听坊间传言这废太子侍妾怀有遗种,倘若这遗种尚在人世,又被有心人寻到,恐怕对我们左家非常不利。”
左太后神情寂然下去。废太子不是先帝所废,而是她一手促成,只为自己儿子登位,这事情一直为朝廷诟病,有些大臣并没有因此消停,一直想为冤死的太子复名,这时倘若被他们找到这位太子的遗腹子,那么左家的地位确实岌岌可危。
到时必然会掀起满朝风浪。
左苍玉凝视着她,等着她回准。
第13章 想嫁人吗
卫太后倚靠在锦缎织成的抱枕边上,只感觉头有些疼,十年前的账,至今竟然还有后续,这令她有些不爽。
当初就该把那个侍妾赶尽杀绝的。她心里恨恨地想。
左苍玉安安静静地立在她跟前,也不催她,让她仔细琢磨琢磨。
卫太后最终自然是准了,“趁早找到那个遗种,找到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弄了吧。”
左苍玉告退,步出寝殿,他立在高高的过廊上,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神情却是有些萧索。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
张媒婆第三次登门拜访,凌夫人对她已经没有什么多大期望,“张媒婆,你若是又来给郗家跑腿办事,那就没有必要了。”
张媒婆脸上都是笑,褶子都笑了出来,视线不时地看向坐在院子里刺绣的澜月,“我这次来啊,不是做媒的,是乡下亲戚来,刚好送了一篮子的柴j-i蛋,我想着给您送来几只,尝尝鲜。”
凌夫人起初不肯接,张媒婆一张利嘴,说不接这礼物就是看不起她张媒婆,凌夫人只好收下,让昙奴拿到厨房放着。
张媒婆又坐下来跟凌夫人闲聊了几句,方才起身离去,还说过几日再来看看。
凌夫人心中诧异,着实觉得古怪,但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
疏月从外面值班回来,她手里提着刚买的新鲜蔬菜,还有一包玫瑰薄荷糕。
毕竟薪水有限,疏月没有买很多,只当做零嘴儿给澜月尝尝。
澜月正在厨房炒菜,满院子都是香气,疏月脚步不停,径直到了厨房。
难得的,昙奴今日竟然不在,小小的厨房里只有澜月挽着一头青丝,纤细的手腕灵活地动着,正在翻炒一锅的韭菜炒j-i蛋。
这韭菜是她们在院子里自己种的,割完一茬又长一茬,方便又实惠。
澜月胸前穿着一块绣花围裙,手腕雪白纤细,侧脸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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