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将酒坛丢在一旁,便爬到了麒麟兽的背上,骑着它飞上了天,一路吟唱着《将进酒》晃到了朝歌皇宫里,扑到了寝宫里那张大床..上熟睡了过去。
因这一日正是姜皇后头七之日,纣皇在中宫灵堂上守了半夜,到了下半夜才回到寝宫中,结果人刚踏进寝宫便嗅到了一股酒气——因他如今不需如过去那般扮作完全昏庸模样,加之胃与肝着实被伤得不轻,已是很久不曾饮用过酒,所以很是奇怪。
挑了挑眉,纣皇立即招来褒河,叫他进入查看,看看究竟是哪个胆大不要命的敢在他的寝宫里喝醉酒!
结果褒河竟是回禀说是西岐的大公子喝醉了酒,正躺在龙床..上休息。
听见“西岐大公子”五个字,纣皇心头一热,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弯起,立即挥手示意褒河带人退下后,便大步走进寝宫,来到龙床便看着醉死过去的情人。
纣皇低下头去,伸手捏了捏青年的脸颊,随后松开手不满地低语了一声:“怎么没r_ou_了?”随后便嫌弃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却在即将踏出宫门时有调头转了回来,宽衣躺在了青年身边,将人拖到自己身上,使伯邑考侧耳靠在他的胸膛上。
难得的,这一夜纣皇竟然没有想过一把掐死对方,虽然他亲耳听见了大公子不止一次地呢喃着唤着他的名讳,埋怨他的坏脾气,又古怪又暴躁,还y-in晴不定,违背两人的约定这样那样像在爱人那里受气的抱怨话。
相反,他这一夜心情极好,竟然就这样将下巴垫在伯邑考的脑袋上,听了对方一夜的迷糊话。
他一面抚摸着对方的长而柔顺的头发,一面听着情人在醉梦中的喃喃自语,心里却是比起过去那两个月里舒坦、宁静了许多。思绪也渐渐地飘远,想着是否将东伯侯逼得太紧了,反而于时局不利;想着内乱刚刚平息,关中地区人口消减了近乎三分之一,若不能休养生息恐怕整个大商还是会走向毁灭,只不过毁灭它的不再是西岐而是东鲁,甚至是外族!
如此想着,终于决定暂缓逼迫东伯侯的步骤,将废太子殷郊召回封侯,并按照商人的礼制为姜后大肆c,ao办一场隆重的冥婚,以此安抚东鲁势力。
☆、七年之养(十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公子这一醉委实有些严重,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之时才昏昏沉沉地醒来。
他一睁开双眼,一直守在旁边的巫医御七便将小火炉中一直暖着的醒酒汤取了出来,递到他手边。
因过去在皇宫中就被御七服侍惯了,还有三分醉意的伯邑考十分习惯地接过了汤碗。直到他皱着眉将酸甜的汤水喝了下去,才猛然醒悟过来,这御七也是那纣皇的分..身之一。
想到对方过去一直侍候在自己身边,早起帮自己熨衣穿戴、梳理发冠,日间教授自己文辞、诗赋,更是三餐变着花样地做食于自己吃,晚上也多是由对方为自己宽衣解带,连洗澡时对方都一直侍奉在身旁,伯邑考立即脸红不已,像发了高烧一样。
御七瞧见他那样,一时还有些莫名其妙。等到伯邑考忽然拉住她的手,问她是否同江一春一般,巫医才了然点头,而后不再掩饰本x_i,ng,狞笑道:“我就知道这件事情绝对瞒不过你!”
说罢,她便将手中汤碗收起,唤了殿外等候的侍婢将早重新温好的饭菜端了上面。
伯邑考见到菜色如过去宫中食用的一般j-i,ng致,每一道菜都香气扑鼻得直勾动人的食欲,便知道这一顿也是由御七亲自烹饪。只是联想到御七就是纣皇,伯邑考就感觉古怪极了,觉得十分的难以置信,不由得出声道:“君子远庖厨,邑考实在想不出陛下站在厨房中手持长勺的模样。”
御七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而后淡淡道:“何人告诉过你我会的,陛下也会?”
伯邑考一愣,颇为惊奇意外地说道:“你等难道不是陛下分..身?”
“是又如何?”御七嬉笑道:“既然已经分离而出,又怎会一般形状?”
伯邑考讶异地看着御七,从她手中接过长筷,半晌才道:“真的不一样?”
却不想御七忽然敛尽脸上笑意,冷哼一声,冷漠道:“自然是假的!”
见她这般变化无常,伯邑考沉默地低下了头,兀自吃起菜来,心中却是想道这不论是御七还是金甲,哪怕是那江一春,x_i,ng情总有反复无常之时,待人接物时也总是透露出一丝冷漠,故意叫人感受到距离不得与之亲近。自己与纣皇相处日久,可谓是最了解这种糟糕的x_i,ng格。只是纣皇善演戏,连他的分..身也扮出各自特色来,甚至彼此为仇,常人如何能将这几人联想在一起?便是自己也是在江一春丢开演戏,暴露出本x_i,ng时才察觉到了其中玄机!
待一顿饭用尽,伯邑考才又看向御七,许久方道:“邑考此次来朝歌非是为了进宫陪伴在陛下身边。”他早就想过自己与纣皇之间的关系,而今自己心迹已经表露,对方却是半点不肯相信自己的这份心意,更枉论给予回应。他不是一个会多纠缠的人,与纣皇相伴多时的经验也让他隐隐觉得,此时离开远比留在纣皇身边更能叫对方看清自己的心意。
因此比起回到皇宫,他更乐意前往宰相府,继续做徒弟陈合的背后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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