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派
回到公寓,抖着手,找出钥匙。但却怎幺样都开不了门。她冷得直发抖,瞪着手中的这把钥匙,才发现她抓错钥匙出门了,这把是靳雨昔他家的。扣环上面繫有一个小指长度的墨绿色吉他吊饰。
公寓五楼安静无声,家里没有人在。妹妹弟弟们都在上学。凤信转过身,来到棕红木门前,抬手按铃,吸着鼻子等待。明明知道他还在国外,她还是等。但回应她的果然只有死寂。凤信低垂着头站在门前。额头抵着门,一掌在木门拍拍敲敲。
「靳雨昔,…雨昔,开门啊…。」她呜咽一声,靠着门板滑落下来。后颈的不适再也压不住,感觉两端的太阳穴像是被人用金属的半圆弧长条模型给狠狠刨入。两颗眼球后下方被拉扯,凤信闭上眼睛缓解疼痛。胆战地等着下一个将要袭来的折磨,腹部的噁心想吐。她只能无助地承受。她跪在地上。
过了一两分钟,头贴在冰凉地板上,明显感觉到不舒服已悄声消解,凤信缓缓睁眼,但眼球的不适感马上袭来。她难受地赶紧闭上眼。模糊之中,听见一个接近的脚步声。
「喂!凤信!妳干嘛啊?!怎幺了?喂醒醒!」来者的声音很急切,跪在卧倒的她身边,探手去拍她脸颊。
凤信睁开眼,看见是靳雨昔,他眉毛皱成一团,眼睛瞪大。她说,中间带着喘气,「呜我头好痛好想吐…。」噁心疼痛感再次串上来,她的眼帘很快地又放下。
看见她乾燥死白的双唇,痛苦的样子,靳雨昔急切地把她拉上自己的腿上,摸及她湿透的衣服、冰冷的手,他烦透了,她到底是怎样照顾自己的,他不过是出差几日而已。「是好朋友要来了吗?」靳雨昔心疼地问,关切的语调在看见她手中的钥匙后,就变了。他呼吸变粗,面部表情变得锐利阴沉,火冒三丈,目光瞪回凤信的脸。
「妳痛死算了!」靳雨昔发狠地吼,「妳到底什幺时候才肯用我给的钥匙?我给妳钥匙就是告诉妳,妳可以任何时候开门进来。妳明明知道的…。妳活该!痛死好了!」
凤信痛苦地白了一张脸,眼角湿润,她撇过脸,背向他贴着地面,湿淋淋的头髮滑下去盖住。过了两秒后,靳雨昔的动作却跟他的怒吼不一样,很轻柔。他把如海绵般吸满水的她拦腰抱起,腾手开门进去。行李在门边乏人问津。
他把她抱进浴室,让她坐在盖着的马桶盖上。一手扶着她,蹲在她面前,轻轻拍她回神。
「妳先洗澡。」
凤信难受地看着他,晃晃头。太不舒服了,她没办法做任何事。
他冷冷警告她。「妳不要拖延时间!赶快用好,就可以赶快舒服一点。」
凤信呜咽,眼仍闭着,抬手拉下外套拉鍊。靳雨昔关上门,出了浴室,赶忙去厨房,途中撞到客厅的矮几。他单跳着脚来到瓦斯炉前。
不知道花了多久时间洗澡,热水温暖她,但仍无法缓解她的头痛作呕,每分每秒都是折磨,想加快都无法,她不停呢喃着想吐,觉得自己会死在浴室。
好不容易洗净之后,她拿出右边柜子里的夕虹的衣服,穿上,垮着身子踏出浴室,闻到食物的味道,反胃感觉自腹部串上来,她用手摀住嘴巴。
靳雨昔从沙发上过来,拉她坐下。把一个东西塞进她手里。凤信一看是汤匙,矮几上摆着一碗稀饭。
她可怜兮兮地摇头。
「吃三口。快点。」
凤信手撑着头,一会后,才挖起一匙稀饭。靳雨昔离开客厅,又回来。凤信闭着眼对抗着反胃感,一会儿才发现,耳边有热风吹拂。靳雨昔在帮她吹头髮。
热风吹到她脸上,直直对着她的眼睛吹。她皱眉,撇过脸。
「再吃两口。」他又下令。
凤信哭丧着脸,「快点,快点,剩一口了。吃完就可以吃药了。」他哄着。
靳雨昔压抑着不爽,看着她吞下止痛药。她倾身,歪靠在沙发扶手上。
「…睡…一下…。」她极小的声音很快地消逝。
靳雨昔上前拉过她的手臂。凤信靠向他。他托起她,把她抱到卧室里。
替她盖上棉被。他站在旁边,没有几分钟,止痛药就发挥药效了。她紧锁的眉毛舒展开了。放鬆地睡着了。
靳雨昔叹气弯身,左手轻触到她的脸蛋,抓起颊上的髮,拨开。凝视她的睡脸,手离开,倾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凤信肚子饿醒,在靳雨昔暗暗的房间里醒来,她爬下床。正要溜到厨房,看见坐在客厅的靳雨昔。客厅的窗帘拉开,日光透过落地窗照亮靳雨昔的后背。
「呃!早安啊…还是…午安?哈哈」她挥手。
「现在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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