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儿哼哼唧唧了一段时间,却见艾子青仍是没有松口,甚至不来安慰自己,小孩儿脾气冒上来了,不由得恼羞成怒起来,跳到地上大声叫到:“爹爹坏!讨厌爹爹!”
小童胡言乱语,说者无心,听者却似乎有意。正巧方游迈步进了院子,便听见这句不知所谓的话,又见得艾子青侧脸似乎因此便黯淡了下去几分。方游可不是什么慈父,对碗儿从来都是主张严加管教的,见此场景一时更是火冒三丈,大步冲过去几乎要将孩子一把拎起,怒喝着就是要打屁股:“你这不肖子!”
艾子青见他突然冲过来,举手就是给碗儿赏巴掌,不由得吓了一跳,忙起身拉住方游,着急道:“哎,有事好好说,别打孩子!”
碗儿一见另一个爹凶神恶煞地过来要揍自己,忙往艾子青身后缩,这次是真害怕得眼泪汪汪了。往常方游也会朝他板起一张脸地训话,但扬巴掌此前却真没有过。
方游顾及着艾子青身体,只能改手先扶着他,但仍是生气,望着碗儿道:“他都不知道,你生他的时候受了多少苦,才这么小就知道忘恩负义了,不好好教训以后还了得?”
艾子青仍是拦着他,又伸手将他脸颊轻轻拨向自己,低声道:“生他吃的苦都是我自找的,孩子降世本就是爹娘带来的,又不是他自己故意想要我难受。你这样训他,以大欺小,算是什么道理?”
方游望着他温柔双眸,火气便下去不少,又低头见碗儿可怜巴巴地拽着艾子青衣角,心里知道他说得在理,对这个相貌像极了艾子青的儿子心里其实也疼爱得紧,一时也难再提起脾气。微叹口气,蹲下身子,拉着碗儿好声好气哄道:“碗儿,方才是爹不对,爹不该动手打人,给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碗儿见状吸吸鼻子,点了点头。
方游仍是认真看着孩子,又道:“可是碗儿方才也不应该那样顶撞爹,是不是也该给爹道个歉?”说着眼神自然是示意另一个爹。
碗儿支支吾吾了片刻,仍是鼓起勇气仰起小脸,望着艾子青,n_ai声n_ai气道:“爹爹,对不起……”
艾子青自是欢喜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微笑着道:“碗儿真乖。每个月吃一根糖葫芦,等到了下月,爹肯定会给你买的。”
碗儿又重新笑起来,被方游打发到一边,蹦蹦跳跳地自己玩去了。方游复又起身,仍是先伸手搂住了艾子青,替他理了理鬓侧碎发。自三年前二人从朱碧大会返归以来,虽艾子青是打消了往日那极端消极的念头,但方游知道他多年心病痊愈需时,从此便时时多留个心眼呵护着他,尤其这番再度有孕,更是叫他日日牵肠挂肚,体贴得过了份,偶尔叫艾子青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累吗?”方游问道。
艾子青摇了摇头,见方游又要开口,忙答道:“也不渴,不饿,不热,不冷。放心吧,老板,有事我会喊你的。”
方游闻言也只得笑笑,听到艾子青抢白他,心里其实欢喜得很。
忽而又瞧见艾子青神色凝固了片刻,方游心停跳半拍,急忙问他:“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艾子青却又摇了摇头,只执起方游一只手掌,贴上半隆腹底,轻声道:“刚刚动了一下。”
方游愣了愣,随即感受到掌心底下隐隐有几下温柔的撞击,复又一思索,这次大概是这孩子头一次胎动。想起怀着碗儿那时候,一切都兵荒马乱的,艾子青身体不好,又赶着回茶庄,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方游心头一动,与艾子青额角相贴,唇瓣间温柔厮磨几下,不带情/欲,满是温柔。
艾子青眨眨眼,又道:“是个女儿。”
“你怎么知道?”方游问道
“我就是知道。”
“……好”
“我猜的。”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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