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铭略一思忖:“同寻常毒物一样,只是子青眼下的状况,恐怕受不住,我每月替他施一次针,辅以药物,略加压制到孩子出生之后,调养好身体,再解决也无妨。”
方游眯起了双眼:“这个孩子,怎么回事?”
白铭只得吞吞吐吐地解释:“就是,我自己的一个新实验,之前和子青闲聊的时候告诉了他,结果他非要我在他身上试……说是,如果我不试,就去,就去……”
“就去什么?”方游不耐烦道。
白铭叹了口气:“就去告诉陈风我对他有非分之想。”
方游愣住了。
白铭瞅了他一眼道:“我也跟子青提过,你不喜欢小孩子,他非要试。我本来不指望能成功,就想着随便试试,没想到竟成了。现在大概有四个月了,他若是没中这毒,还能落了,现在要是要落胎,只怕是要把他小命搭上。”
方游沉默许久,似是在思量着,终于憋出一句:“你对陈风有非分之想吗?”
白铭差点被口水噎着:“师兄!你不是吧?你里头媳妇孩子不c,ao心,反而c,ao心我和你的旧情人?”
话音刚落,屋里头传出细微的哭声。方游不作他想,快步走进房内,只瞧得艾子青背朝外缩起身子,肩膀不住地耸动着。方游轻轻将人摆正,意料之内地发现人脸上满是泪痕,双眼却是紧闭着,显然犹在梦中。方游叹口气,伸手拭去泪水,掌心轻揉着人脸颊,低声唤道:“醒醒,子青,醒醒。”
艾子青又抽泣了几声才被唤醒,迷茫地眨了眨眼,残留在眼眶里的泪水顺势滑落。方游瞧见此景,只得又深深叹息一声。
“我又做梦了?”艾子青止住抽气。
“嗯。”方游掌心覆上人发顶轻揉,“没事了,你回来了,放心睡吧,小孩。”
艾子青迷糊地应了一声,拽过方游的手掌轻放在怀里,复又阖眼入睡。
方游默默地打量着他,视线扫到人小腹,自己的掌心底下那一小片柔软,内心只觉既无奈又心疼。
第二章
二
一年半以前。
厦玉楼,坐落于城中最为热闹的一条商街,却隐于街道拐角朝里的僻静处。即便是如此崎岖的选址,开张一年以来,却已是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食肆。酒楼的茶水一般,菜肴一般,客似云来,主要都是冲着这家独有的桃花酒。楼里也兼营客栈,因这儿既靠近集市,又享有闹市中一点清净,来住店的倒是比来吃饭的要多一些。
这日,白铭又从医馆里溜出来,跑过来蹭吃蹭喝。厦玉楼的菜式虽不算最合他口味,但一日三餐,几乎没有哪一顿他不是往这儿钻的。海吃胡喝一顿之后,总是对掌柜的吆喝一声“照旧记账”就扬长而去,谁让这儿的老板就是他师兄呢。此时,他如常窝在自己习惯待的,靠着酒柜的位置上,小口小口啜着半温不凉的茶水。
“叮咚”一声,碗碟摔碎的轻响打破了午市食客的闲谈,整个场子静了下来。白铭顺着响声望去,是一个普通衣着的客人打碎了一个紫砂茶壶。
小二自是上前有话直说:“哟,客官,这个茶壶可得算在您的账上了。咱们厦玉楼的茶具,统统是宜兴大师桂娘子亲造的西施壶,一个四百两,您这个是旧的,算您三百二十两。”
那打碎茶壶的人登时就急了。虽说厦玉楼不是寻常地摊小档,但寻常人家也吃得起,因此食客既有非富则贵的占了包厢,也有来楼面点些小菜消遣的。这人能吃得起饭,却显然买不起这碎茶壶。
不过事情也小,不过一只茶壶而已,食客们又纷纷回到自顾自的谈天说地中去了,反正损坏人财物,该赔的还是得赔。但此时忽有一把清脆声音拽回了满堂目光。
“这茶壶,不是宜兴桂娘子亲造的。”
白铭挑了挑眉,只见得出声之人一个纤细的背影,一身的青翠利落,外袍虽宽,但隐约瞧见里头纤腰细腿,怎么看都只是个半大的少年。此人便是艾子青。
艾子青弯腰捡起地上摔碎茶壶的壶底,将它递到那小二跟前。他转过身来,白铭才瞧见他那淡眉细唇,眼珠子闪着翠亮的光,细长手指捻着那一片碎片,明明犹带青涩,但神色里是十足的把握和淡定。
“桂娘子的茶壶,因她是制壶之人中少有的女辈,壶底除了惯常会有的出产刻印之外,还会有半圈指尖碾过的碎印,那都是桂娘子和她的女弟子们,用尾指留下的。因识得制壶的女子不多,因而能够辨别真伪。这一个,是假的。”
那小二哪里懂得如此多内行的细枝末节,犹豫着便让二人先留步,转头去找管家去了。
白铭瞧着这人实在有些意思,便一口饮尽碗内茶水,举起手中的茶碗,高声道:“这位公子,能否劳烦你看看,我手上这只茶碗,是真是假?”
艾子青看向白铭,蹙眉微微思索一阵,看他坐在位置上,该是食客,便走到他面前,大胆地接过茶碗,翻转碗底细细端详。碗底纹络清晰,便大方道:“这一只倒是真的。看来这里的东西也不都是骗人玩意儿,但煮出来的茶,还是这么难喝。”
白铭不由得偷笑,一来笑这小子口出狂言,二来也笑他这“狂言”确实不错,厦玉楼桃花酒可谓一绝,但茶确实难喝。但他现下在自家师兄的场子出风头,只怕如果不教训他一回,以后可没得这白吃白喝了。
白铭从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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