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轻飘飘的言语,一下子压到了心头,让谢萦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清淮从来无意隐瞒,只是有很多事,对别人来说只是时隔一年,对他却已经是隔了几世了。那些他以为不会见到的人,忽然一下子冒了出来,让他着实是有些措手不及。从卫生间里出来,三人在客厅沙发坐下,这一次,谢萦怀目光咄咄,沈清淮不能再像刚刚没被认出时那样自若了。
“有些事是该说清楚了。”沈清淮说,“周琅是我,西泽是我,包括我现在这具身体,也是我。”
这句话一出,一左一右两个望向他的人,目光都闪烁了一下。
“其实我已经死了,更准确点说,我已经死了五次了。”沈清淮说完,偏头看向右边的谢萦怀,“谢小侯爷,我当时死的时候,你是在场的,我中了一箭,从城墙上摔下来,你是看到了的吧?”
谢萦怀放在沙发上的手,不自觉蜷了起来,眼中的痛苦几乎要满溢出来。
“那是我第二次死。”沈清淮说起来,口气也淡淡的,“当时我并不知道,我还能重生,然后我又活了一世,死了之后,去了帝国,在帝国发生的事,哥哥应该都知道。”
杰斯点点头。
“然后我杀了虫后,死于虫巢,在这个世界活了过来。”沈清淮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很是离谱,所以他自己都忍不住苦笑出来,“我本来以为,我会一直这么下去,或者某一次不能重生,就永远死掉了,但是我没想到,我在这个世界死了之后,居然回去了以前的世界。”
谢萦怀想说什么,但沈清淮又先他一步接上来刚才的话,“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活了那么多世回去,在你们眼中,我却只走了一年。”
“周琅……”真的只是过去了一年,所以连当初相见时候的模样,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周琅已经死了。”
只这一句,险些让谢萦怀落下泪来。
“说实话,从临安城死了之后,我已经活了三世了,加起来也有几十年了,以前很多事我都已经记不清了。”虽然说是记不清了,但有些事,沈清淮还是有印象的,不过一些事一旦过去,当时的所有情绪,都会跟着淡化,“谢小侯爷,我俩相知相识也有多年,之后种种,你大可以不必再放在心上,我活的好好的,我也不怪你。”
谢萦怀想过,遇到周琅,对方会恨他骂他怨他,所有可能他都想过,但唯独没有料到这一种。他说他都忘了,他说他都不在意了。
“你当真不怪我?”压住浑身的颤抖,谢萦怀还是咬着牙问了出来。
沈清淮猜他要的也不过是这么个结果,不过是对死去的人执念,现在他并没有死,那执念也就可以放下了,“是。”
“你也不恨我?”一字一顿,仿佛是从唇齿里挤出来的。
“是。”
谢萦怀睁大眼睛,努力从沈清淮脸上找到一丝一毫厌烦或者抵触的情绪,但是都没有。换了一具身体的周琅,确实已经如他所说的,一切都忘记了。
“我曾……那样对你,你也……不恨我吗?”哪怕是恨也好,只要是一点点恨。
沈清淮垂着眼像是思索了一下,但是他好像真的已经在漫长的时间中,忘掉了从前所有的事。
谢萦怀仿佛再难忍耐这样的沉默,他紧咬牙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浑身都在发抖,连牙关都在战栗。沈清淮还记得这是他气到极点的模样,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杰斯,杰斯的手伸了过来,无言的握住了他的手。
谢萦怀看到了这个细小的动作,他仿佛心头被生生砍了一刀。周琅从未回应过他,不光是他,连令狐胤与南凤辞也是,所以他才无所畏惧,做出那样强占的事,但现在沈清淮这个无意识的亲昵动作,让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已经失去了全部。
就在杰斯以为那个人会做些什么的时候,却看到那人逃也似的离开了。他转头看向松懈下来的沈清淮,“西泽,他……”
房门大开着,外面一片漆黑。
“不用管他。”沈清淮知道谢萦怀的脾气,要是从前他这么说,谢萦怀可能直接就拔刀把杰斯杀掉了,但他什么也没说,反而转身逃跑了。实在是……
“可是,他这么走了,没关系吗?”杰斯在沈清淮身边呆的最久,对他所有的小动作都了如指掌,刚才他口口声声说着不在意,但是却还是在那人转身跑掉的时候,无意识的抓紧他的手。
“没事的。”
听到沈清淮这么说,杰斯起身去把大开的门关上了。
……
受了谢萦怀忽然出现的冲击,晚上睡觉的时候,沈清淮做了个十分奇怪的梦,梦里他回到了临安城,和谢萦怀相识,一切都很真实,有些发生的事,他自己都还有印象。但很奇怪的是,那个梦里没有南凤辞,没有令狐胤,他一直和谢萦怀在一起,谢萦怀没有起兵造反,也没有篡位夺权,两人浪迹烟花柳巷,至死也没有娶亲。
从这个梦里惊醒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沈清淮揉了揉脸,把床头的灯打开。
身旁的杰斯闭着眼睛,光影让他面容显得很是温柔。沈清淮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带上门悄悄出去了。
刚刚那个梦简直是过往的回溯,加上真正发生过的事过去了太久,沈清淮回想起来,都要把那个梦当成了现实。这个梦搅得他烦躁不安,他点了根烟,去阳台上站着了。他也想自己能像刚才对谢萦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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