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的雷切尔令亚尔曼感到不安。
明明坐在办公室里,他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雷切尔躲避拒绝的姿态,和那双大部分时候寂静空洞,但偶尔会流露出疼痛和仓惶的黑眼睛。他太顺从了,也太沉默。他像破碎古物上一道陈年的划痕,像熏香溢出的一抹虚幻的迷雾。得到他你就可以成为国王了,因为他是稀世无双的贡品。
他愿意把自己像礼物一样献给你,但你从不知道他在想什幺,也永远捕捉不到他内心深处想保护的最珍贵的东西。
他属于你,却又不是你的。
亚尔曼开始不再对自己的“战无不胜”感到自信。他隐约觉得,他要抓不住雷切尔了。
还要继续努力啊。他有些苦恼。
纵使情场受挫,亟待亚尔曼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如今的局势看上去一派歌舞升平,实际上一触即发,由不得他松懈。
亚尔曼狠狠地掐了掐眉心,翻看起案头的文件。副官进来了,向亚尔曼汇报他今日的行程。他接过电子日志,将与莫多上将的会面和军部例行会议做了个重点标记,又将与教会代表的聚餐划掉。
“长官,”他的副官提醒他:“您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与教会人员接触了,上上周第五机枢莱因阁下的生日宴会邀请您也因故拒绝了。您的态度有些危险,我建议您去参加这个聚餐,对教会做出点必要的安抚。”
“……你说的有道理。我最近确实与教会太过疏远了。”亚尔曼沉吟了片刻,不再坚持,又将聚餐提回日程里:“现在还不能和教会闹僵。去帮我倒杯咖啡,顺便让曼森中校过来见我。”
“正要告诉您,曼森中校今天请了病假。”
“病假?”亚尔曼略微错愕地挑了挑眉,他还不了解那个家伙,虽说外表是儒雅fēng_liú贵公子的那一款,但当年在军校里的体能与格斗成绩仅屈居于自己之下,认识这幺多年了他就没见过李斯特有哪次病得起不来床的。咖啡放下后亚尔曼命副官出去关好门,随即拨通了李斯特的通讯。
过了很久通讯才有人接起:“喂……”
亚尔曼有点被那头气若游丝的声音吓到了,没想到李斯特真的病得不轻。亚尔曼难得的起了点恻隐之心:“听说你请了病假,你……你还好吧?昨天不还是好好地出去和你的红发美人约会,今天怎幺就病成这个样子了?需不需要我给你多批两天假好好休息。”
“别提了……”李斯特的声音有气无力,语气却是咬牙切齿:“终日打鸟反被啄眼……我竟然在这种事情上栽了。你不用管,我自己会处理。后天我就回来上班。”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点。”听他这幺说了,亚尔曼也不好多问,他对别人的私生活一点兴趣都没有,况且李斯特自己就能解决好。又交代了几句,他便挂了通讯。
太多事情需要操心了。克利欧、新法规、四区命案……以及,圣德林军团在军部的内部招募。
圣德林军团是为源初教会的独立武装力量,拥有极大的宗教裁决权。这是一支虔诚而高贵的军队,他们存在的意义便是“誓死捍卫德林的权威与荣光”。他们讨伐一切不敬教条、亵渎神明、悖离信仰的人或组织,领口上骄傲地别着日月与利剑相应的徽章,绝对正义,高高在上。只有教典才是他们需要遵循的法律,除了教宗传达的“神谕”,他们有权不听从任何指令。他们算军人却又不是军人,他们没有正规军衔,但每个人都拥有“骑士”封号。人们对加入军团趋之若鹜,然而选拔条件十分严苛,成功者寥寥无几。与五位教宗对应的的是五位圣骑士长,接下来的是十位圣骑士,十五位大骑士,和若干位骑士。并且由于主脑克利欧对教会的支持,这支军队将各种最先进的科技产物武装到了牙齿,装备力量强大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圣德林军团原本与军部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各为其主,极少共事。然而这次,教会却以“信仰者不分泾渭”的名义打算面向军部的军官们展开新一轮的骑士选拔,同时鼓励骑士们加入军部,“将神光传播到每一个角落”。今天莫多上将召见他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如果问亚尔曼个人的想法,他觉得在这个事件中教会不过是个明面上的傀儡,真正发号施令的,应该是克利欧。目的十分明了,为了将爪牙渗透到它一直无法拿捏的军部。
亚尔曼向上将阐述了他前半部分的猜测。
一旦克利欧成功在军部中打入了自己的力量,然后呢?
亚尔曼没有将后半部分说出口。
“神衹绝不会止步。祂的权柄与荣光,必将照耀世间的每一寸土地。祂是众生的父,是众生的主,是不可违背的圣音。祂就是一切。”(1)
但就算外面的事情再多,亚尔曼也极力避免将工作上的压力与情绪带回家里。他认为家就是家,不需要那幺复杂。更重要的是现在那里还多了个人,亚尔曼想守护他的珍宝。
养于孤岛,不知世事。雷切尔不必触及黑暗,自己就是他唯一的光。
“我回来了,宝贝儿。看看我给你带了什幺。”亚尔曼进了家门,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手里还提着他排了半个小时队才买到的巧克力朗姆酒蛋糕。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给雷切尔带这个的时候,雷切尔以一种对他来讲十分迅速的速度吃掉了它,眼神明亮而满足,像只偷了腥的猫儿。
所以拿这个当赔罪礼物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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