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樱
【渐渐暗去的天空,灯火亮起。春季的庆典,热闹非凡。戏曲的表演,即将开始。站在人群中,彷彿自己曾在此活过,现今如同死去,谁言当年的誓约。】
-华-
鲜血直流,拔起刺入右手的匕首。我,仍然杀了妳们。
我以为自己可以不怨恨,因为人的生命对于杀手而言一点也不重要,取人性命也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想了也对,杀手早已良心泯灭。若抛开这个身分,我是罪加一等。也许有人会说我大义灭亲,毕竟我们这种人死有余辜。
不再看着她们,我望向徐刚。将残破不堪的盔甲脱下,明明胸口没有伤,却隐隐作痛。曾经我以为自己死了,但因为太阳我活了过来,因为蝴蝶我活得更像人。或许是我终于知道身为人的弱点,才一直不愿与他们接触,不愿承认所谓的「感觉」。可惜,我早已无法自拔。
徐刚,你明知道一定会死的,但你还是来了。明知杀不了我的,你还是刺出那一剑了。其实想问,你是真的不想逃开,还是根本无法逃避。如今这已成了无解谜题,如同此刻,我的命运。
不该死的人不断因该死的人而死。望着眼前纠缠我许久的牠,我知道我的命属于谁,血红双翼,早已预言这一切。飞吧,我会跟随的。迈开脚步,我需要证明这些年的追求,并不是没有意义。
华是否为华?华是否为花?华是否为缎?华是否为小溪?抑或是……谁也不是。
【花没有选择,不曾离开过生长的土地,被人被野兽任意践踏、索求,无法出声、不曾求救,因为花没有选择。随波逐流,也许是因为华没有选择。】
徘徊于市集,似前进却摇晃着。可略见叶城的主城之貌,但有些模糊。
华不理会周身的人,无论何种眼光,无论是否阻挡去路。此时眼前一名穿着青衣的女子,表情似惊吓似疑惑,华从她身旁经过,却被女子一把拉住。
「华、华大人?妳是华大人吧!」女子担忧的神情有些熟悉。
「妳这是要回宫吗?万万不可!妳可知公主已下达了通缉令,要追捕妳啊!」听这一句句话语,华的双手不自觉颤抖,转头望着青衣女子,脸上的刀伤已痊癒,但疤痕依旧清晰。青衣女子正是末冬之时被华赶走的月樱。
只是来不及回应,远处的人群中出现了叶城士兵,月樱立刻将华拉到了巷弄中。静待士兵远去,两人躲在巷弄的暗处。随后士兵走过,月樱再次拉起华走远,并且将刚採买的暗色布料披在华的头上。跟随着月樱,华没有反抗、没有出声,见她将自己带到褐色大门前,门牌上写着王府,看似是一户有钱人家的住处。
「王叔、王叔,我回来了。」月樱敲着门大喊,见褐色大门开启,微秃的中年男子走出。
「樱小姐,辛苦了。」男子笑脸迎来,但一见华的面孔,惊慌不已。
月樱立即摀住了男子的嘴,试图说服他莫把事情闹大,随后不安的将两人请进门。
「不要让任何人到这来,尤其是川。」月樱带华一边走向角落的柴房一边嘱咐王叔,王叔面有难色的答应。接着两人走进柴房,月樱将门掩上。
「华大人,请妳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拿些衣服给妳换下。」华听着但没有应答,只见月樱的温柔丝毫没有因为别离而减少。
月樱慢慢走出柴房,轻轻把门再度关上。但看似自然的动作,其实让月樱挣扎许久。面对且轻抚柴房的木门,只差还没落下的泪。如同曾经是缎的华,如今的樱也不再是月樱。
冬末之时,华只想到用伤害与痛苦使月樱忘却这段永远不会幸福的爱。但相同的,鲜红血液与刀疤也使得月樱这辈子都会记得这段深入脑海与灵魂的爱。
月下樱花,是浪漫、是梦幻,却无法永存于现实。春绽樱花,是平凡、是平淡,却一直存在于世间。而究竟,是月樱、还是樱,站在木门前的女子从来都没有认真思考过。
离开华,离开自己所爱,因为所爱之人不爱自己。遇见王川,情感虽平淡如清澈溪流,却也多了一份宁静与安定。会抛弃月下樱花的美丽幻想,也许是发现已无人再像华一样令自己心动。但王川真的没有不好,不是吗?月樱只能扪心自问。
月樱拭泪,走过院子,从窗外看着书房里用功苦读的王川。书香世家,一身乾净整齐的白色衣裳,温文儒雅且待人有礼,除了有点迟钝外,几乎没有其他缺点。这样完美的男子会喜欢上自己,月樱心存感激。但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他,月樱也深感愧疚。
「樱,妳回来了,今日市集可好,可有找到喜欢的衣料?」王川发现外头的人影,微笑问道。月樱笑而点头,只是这笑容必须低头掩饰。
转身,月樱捏紧衣袖。此刻若再看王川一眼,只怕自己非自刎不可。
良久之后,月樱渐渐鬆开紧握的双手向前走。但才走出第一步,锐利的刀锋已抵在咽喉上。月樱摒住呼吸,瞬间,一阵凄厉的笑声从身后传来,随后她的眼泪才默默的掉了下来。
王府内的樱花树不少,但盛开的花朵不多。
白色与粉色的花瓣相继从树上掉落而随风飘动。
此时角落柴房的木门已被打开,里头空无一人。但院中最大的樱花树下却坐着一个人。坐在石几上,面无表情,目光望向远方的宫殿。
突然,轻且慢的脚步声从此人身后传来。
「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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