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三月二十三日谢二娘及笄的日子,谢乙夫妻为了庆贺女儿及笄,当日开了及笄宴。
顺娘和黑娃被告知,要在晌午时分赶到杨柳镇吃席,两人答应了,在三月二十三日的早晨比往日更早赶着牛车进汴梁城去送货。自从有了黑娃帮忙,而且换了两头牛拉的牛车之后,顺娘基本上能在晌午之前把种生都给送完,这比往日提前半个时辰进城,就是为了准时赴席。
谢二娘的家人以及谢家的姻亲陆家和喜家人都参加了她的及笄礼。
她一早起来换了颜色娇艳的襦裙,淡扫蛾眉,轻施粉黛,她娘给她梳头,插戴了金簪。
在行笄礼的是,谢二娘微觉遗憾可惜顺娘要忙着做买卖,不在这里看着自己及笄,不过等到她回来赴宴的时候,一样能看见自己梳了跟以前不同的头,看见自己穿的这一身代表女子成年穿的衣裙了,她是不是会看得转不开眼,只管傻傻望着自己笑呢?
不想等到晌午开宴的时候,谢二娘和其他人等来的不是顺娘,而是满头大汗,满脸焦急之色的黑娃。
他对众人说,顺娘出事了,被许多人围住,有一个妇人薅住顺娘衣襟,说她的儿子吃了顺娘送的种生被毒倒了,如今生死不明,旁边还有几人帮腔。顺娘就跟她辩解,说自己送的种生绝对没事,还问她的儿子在哪家脚店吃的。那妇人哭哭啼啼根本不听顺娘分辩,要顺娘陪钱不说,还要打烂顺娘送种生的牛车,帮腔的几个人就要动手,然后他跟石头上前去拉着他们,跟他们撕扯起来。那几人见他厉害,撕扯了几下也不敢再动手了。
顺娘便叫他赶着牛车回杨柳镇报信,她由石头陪着就行,她还说,她打定主意去见官,不想跟这些人私了,因为她很有自信,她送的种生没事。
黑娃的话才说完,便见刘氏喊了声:“我的孩儿呀……”
接着就两眼一翻,往后一倒,晕了过去,幸亏吴氏在她身边,眼疾手快,这才没有倒到地上,齐氏见婆婆晕了,早已经哭起来,跟吴氏两人扶着婆婆回去躺着。
谢二娘呢,听了黑娃的话,脸色都变白了,虽然害怕,不过却没晕倒,她连忙拉住其父的衣袖,让他立即带上自己去城里,去开封府衙,她要去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谢乙安慰女儿别慌,他这就带些钱,带上铺子里的伙计去城里,至于女儿,他让她别去,就在家里等候消息就是了,毕竟要是喜二郎去了开封府衙见官,谢二娘这个女流之辈是不宜出现在公堂之上的。还有那苦主若是激动起来,对谢二娘这个“喜二郎”的定亲对象动手也是大有可能,为了女儿的安全着想,他并不想让女儿跟着去。
谢二娘还想坚持,她娘吴氏走来了,拉住了她,让她别添乱,如今最要紧的是让其父带上钱和帮手赶紧进城去帮喜二郎。她说从黑娃回来说的话来看,喜二郎很有可能是被人陷害了,毕竟送了这么久的种生都没事,偏偏这就出事了,吃种生还中毒了,这件事情里面必有蹊跷。
此话一出,谢二娘就大声道:“定是那梁三郎做的,没想到他如此阴险,不但要断喜二哥的财路,还要让喜二哥坐牢!”
吴氏奇怪问她:“怎么又扯上隔壁梁三郎了?”
谢二娘就把自己之前听到的梁三郎说的那什么“好自为之”的话说给了她娘听,吴氏听了半信半疑,道:“这话可不能胡说,仅仅凭借那四个字,并不能认定喜二郎被陷害的事情就是他做的,你看他天天在梁家豆腐作坊的摊子前坐着卖豆腐,又哪里来的空闲进城去做陷害喜二郎的事情。”
这些日子以来,梁三郎天天在梁家豆腐作坊的摊子跟前卖豆腐,大家都是瞧见的,故而吴氏这话一出,让谢二娘也无法反驳了。
谢乙顾不得她们母女说这个,而是回房去换了衣裳,拿块包袱皮包了二十贯钱,下楼来叫上黑娃,并另外两个伙计,赶了牛车进城去。谢家肉铺的买卖就扔给吴氏还有两外两个伙计照看着。
一伙人匆匆忙忙地坐着牛车进了城,到了顺娘出事的小脚店前,问旁边做小买卖的市民,得知顺娘等人已经去了开封府衙,于是他们又赶着牛车去了开封府。
彼时的开封府第一把手乃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包拯,也就是被野史青天。
包拯除了权知开封府事之外,还是龙图阁直学士,尚书省右司郎中,因为他断案如神,被民间百姓称为包青天。
顺娘之所以愿意见官,不愿意私了,就是因为她相信这位包青天可以明断此案,把那陷害她的背后黑手给揪出来。
谢乙等人赶到开封府衙的时候,正巧包拯坐堂审理顺娘的案子。
堂下站着顺娘还有那状告顺娘的豆芽毒倒了她儿子鲁大郎的娘家姓马的鲁家娘子,包拯就让两人各自陈述一遍事情经过,完了派衙差即刻去调查鲁大郎是否中毒生死不明,以及是否是吃了顺娘送的种生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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