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的。”静成道,“凤君礼服闲置多年,也是一对龙凤。”
晏迟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让人把衣服收起来,并准备香草椒兰制容臭。这时候窗牖才开,将药膏味道散去一许,室内顿时晴朗明亮了许多。
他坐在窗前,将纸面展开,指腹在一方青金石的镇纸上顿了一顿,想到那件与她相配的赤色礼服,不知会有谁有幸领受。
总之,不会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殷璇:不会是你的,别想了。
晏迟:嗯……
后来。
殷璇:晏郎,真香。
晏迟:……???
我还在想以后是晚上九点更新还是零点更新,你们有什么建议么?(不稳定选手x)
第9章 冷酒
七日恩宠之后,宜华榭一切安静,再无任何动向透露出去。女帝也未表态出什么别样的在意垂怜,她忙于国事,前朝政务纷繁。而后宫宫墙之内,一应事务有周贵君主持料理,就算偶尔进出□□,也是常去徐泽徐公子那里。
徐泽报喜已过了十几日,临近四个月的身子,镇日镇夜地食不下咽、心焦如烧,是儿郎得喜后常有的症状。因为他与晏迟同居一宫,所以比旁人熟悉几分,而一旁怀思榭的司徒衾病情好转,也走得要近。
徐泽,字无慕,出身不算是极显赫的人家,但却是累世官宦、簪缨世族,祖上又是朝中清流,儿郎自然也养得性情和顺、温柔如水。晏迟见过几次,对这个徐郎君分外上心。
与寡言少语、沉默如冰的司徒衾不同,徐泽名字带水、性情也好,即便是这个反复熬着孕育之苦的时候,他也不曾跟那些侍奴、女婢说过一句重话。既感念周贵君的照顾,也感激主位千岁的关怀,里里外外,依旧名声如玉、妥当安稳。
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晏迟正想着事情,展开手让阿青换了礼服腰封,在深紫似墨的腰封下面儿挂了一块玉佩,玉佩正面是“暖雁未迟”四字,后面则是祝祷风调雨顺的农时c-h-a秧图。阿青再度从晏迟袖下起身,把广袖云纹捋了捋,自然垂坠,一丝褶皱也无,才低声道:“圣人不在宴前到,哥哥不忙在一时,祝礼我亲自送去的,路上再没有别的人经手。”
“嗯。”
晏迟应了一声,未再看镜,也没管别的饰物,而是披上了大氅,抬步出门,转眼就见到司徒衾立在院门,遥遥给他行了个礼。
司徒衾性情寡冷,纵然境遇如此,也未有一分改变。只是因晏迟救了他一命,才能说上两句。
或许不止如此,更在于两人俱是被世事为难过的人。一个是寒梅瘦柳栖风月,天山白雪坠尘泥,另一个是微末草芥生金玉,钢骨孤直未逢迎,如此君子结交,倒算是一件好事。
女子密友,常相约科举、共进仕途,或沙场点兵,保家卫国。而他两人深宫寒庭之中,结交得是深是浅,是亲是疏,又能如何呢?
晏迟略怔,随后稍稍颔首,见到司徒衾墨发收拢,收进冠中,穿了一只素朴无华的长簪,便容色静默地等在那里。
他忽地觉出此人即便不笑,也许殷璇真正见了,也会喜欢一些的,为什么竟然到现在还未侍寝、仍是处子之身。
晏迟走近一些,与他同行,慢慢走去仪元殿,后面轿辇空置着。
寒风仍冷,但也不是最寒彻骨的时候,风扫墨发,将发丝吹拂起一些。
“有何打算。”晏迟低声问,“若你肯温顺伏低,靖安宫不会不容你。”
少顷,另一边声响才起,嗓音沉冷,淡至无味:“谢你救我,恩情我记着,只是救我如同得罪徐公子,不必如此。”
徐泽近日与晏迟走得近,他想了片刻,道:“你们之前有怨,我并不知,但见死不救,于心难安而已。”
司徒衾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道:“不曾有怨。”
不曾有怨,何至于此?这些日子晏迟才知道,怀思榭过得再苦,也是有正经名分的官家侍君,与他不同。流落到这步田地,是徐泽不容他,要司徒衾就在那个院子里熬死。倘若一病没了,倒是干净。
晏迟想不通其中关节,也不知晓他承宠前的许多事,那是他和阿青已经殊为不易,无心再探听他人的事端。
两人行至仪元殿前,由侍奴引入座中,朝主位左下首的周贵君行礼拜见,随后落座。
殿内暖意熏人,诸位郎君于席上,各自端正危坐。只有一个人仪态懒惫,穿着暗金的礼服长袍,伸手拨弄案上的茶碗碗釉与一旁的小杯,眉目倦意沉浓,明眸微眯,长发梳得并不规矩,从旁侧落下几缕来。
晏迟看了一眼,身边的百岁凑过来给他斟茶,小声道:“苏千岁也太不拘小节了,他是多年宠君,行事总是荒唐,事事少将人放在眼里。”
“住口。”晏迟瞥了他一眼,见百岁撇了撇嘴退下,望向另一处。
若说苏枕流是不拘小节,那永泰宫的兰君应如许,就是全然不给贵君颜面了。这个时辰还不入席,恐怕会和圣人一起……
正当此时,殿外女使突传一声进来,由贴身侍奴檀慈再递话给周剑星,说是女帝与兰君一同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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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璇在御辇上闭目沉思,仍想沧州匪患之事,望见仪元殿内烛火明亮、忽地又想起某个几日未见的侍君。
乖顺柔软,宫中之人少有不会的,但往往虚假不堪,难以入目,晏迟倒是学得真。
思绪正在此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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