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转身看着少年欣长背影,却说不出接下的请求了,只得张了张着嘴。沈玉蓝忽然明白当初在牢狱中自己对姚潋所说的君臣有别,一旦被冠上这样的关系,就算是在信任的人也是有了一层隔阂。
沈玉蓝最后还是没有替田乐求情,因为他是臣,太子是君,臣子不知趣一二再而三的,挑战君上权威底线,那便是僭越,是以下犯上。
他转眼瞧着石头上,惨不忍睹的太守尸体,渐渐垂下头拱手道:“臣等遵旨。”
众人清理圣源教中的尸体,清点人数便带着俘虏,下山打道回府。
沈玉蓝姚潋等人坐在马车上,途中一路无言。
太守府已经被查封,府上的仆从被治罪于牢中,而在太守书房找到了太守近几年所得的银两,谢争鸣点了银两然后便让人抬下去,缴于国库用作济灾。
一番折腾便到了子时,众人只能落脚于主簿家中,
秦疏在房间里脱下了黑甲,换上一袭常服,路过沈玉蓝的房间时,见里面烛火未灭,想了想伸手敲门道:“幼灵,可睡下了?”
里面传来一声道:“还未,是折岳吗?进来吧。”
秦疏推门而入,见沈玉蓝将毫笔放下,抬眸微笑道:“好久不见了,折岳。”
秦疏见他虽是扬着嘴角,但是这神态里却还是含着三分愁苦。他走进一瞧,发现桌案上放着一张堤坝建造图纸。
道:“幼灵是准备完善堤坝吗?”
沈玉蓝颔首道:“此次来夏江本来是想着清源正本,润泽夏江,百年之内让百姓后顾无忧的法子,解决这常年水患问题,利用这水系分支以此灌溉农田。但如今时间紧迫,也抽不出更多的时间,只有在原先堤坝的基础上,来做修改了。”
秦疏道:“幼灵能为夏江百姓想到这一步,实以天下为己任,不必再严苛律于自己,此刻当务之急乃是陛下病危,陛下病危,太子又不在京都,朝中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个位置,此若是出了差池便是关乎大圭国运。”
沈玉蓝道:“折岳所说,我自然当晓,可事情总不能半途而废,这样只会使得夏江人更加怨恨殿下。”
说起姚潋,他忽而想到姚潋将田乐发配为军妓时语气中残酷冰冷,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是成璧身上覆着一层他看不透的纱布,令他心尖寒颤。
沈玉蓝伸手压了压眉心,这种离心感觉必须从自己脑海中剔除方可,否则他为臣子,成璧为君上,若是一直僵持下去,恐怕自己会徒惹太子厌恶。
秦疏见他不停按压着眉心,坐于他身旁道:“是头风吗,难不成近日受了风寒?”
沈玉蓝越想将此事忘记,可姚潋那时的语气,却深深的铭刻在他心里。
他叮嘱自己,姚潋是君他是臣,既然是姚潋的意思他也该听令,心中是万万不可有埋怨。
他故作轻松,微微展容道:“多谢折岳关心,可能近来想事情想多了有些费脑。”
秦疏却见他依旧是强牵着的笑,嘴角边的愁烦依然却无消下半分。
于是便伸出手撩了撩沈玉蓝的发,将手背轻贴在他白皙额头上,细心感受手背下的温度,沉声道:“幼灵劳累过思,体温偏高,还是请位大夫来看看的好。”
说罢抬眸与沈玉蓝目光对视上,却发现沈玉蓝玉面晕起酡色,叠着一抹绮红,仿佛比醉酒时更加滚烫,连带着传递到秦疏的手背上,秦疏心上炽热,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寒眸中掠过一份赫意,迅速将手放下。
两相无言,只有烛火微动,窗外风过,沈玉蓝脸上温度渐渐退去,他低敛下眉目,瞧着桌案上的那份图纸,心却仍是滚烫不安的,悄然呼吸一口空气道:“这些日子,京城有何变故吗?”
秦疏听他所言,事关大圭国运,于是正襟危坐道:“左相之流已经认罪被陛下斩首于市,五王爷姚乘凤顺利在陛下期限中找到左相罪证,替我们秦家洗去了冤屈。”
沈玉蓝道:“这很好,恭喜折岳”又道:“二皇子和皇后呢?”
秦疏眸中透过一丝鄙夷道:“二皇子此人实在烂泥扶不上墙,整日里沉溺在酒色美女中,无所作为,只是陛下病危以来,皇后与定国大将军书信交往甚密。”
“定国大将军乃是皇后生父,此刻他们二人最近书信来往,只有可能是背着陛下筹备着他的身后事了。定国大将军于茶庵一关有亲兵把手,看来太子殿下回去路上,定然不会顺利啊。”
秦疏沉思道:“怪不得这一路经过要塞时,纵然身上有陛下密令,那些守城官兵依然不肯放行,还向我讨要关文牒书。”
沈玉蓝道:“太子殿下赴京之事容不得耽误,这样便与殿下分到两路,他先回京城,我在夏江将水患控制住。”
秦疏听完颔首道:“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你明日便与殿下一同入京了吗?”
“殿下说,让我留在夏江保护幼灵。”
“是....吗”沈玉蓝脑中蓦地浮现姚潋的那个背影,现在想来,却是像诉说着委屈与恨般。
讨论完正事情,两人又陷入一片寂静中,这种寂静并非让沈玉蓝觉得尴尬不适,他庆幸这种静来的巧妙,能让他静下头脑,否则将会陷入心头的这份炽热中,无法自拔。
秦疏从席上起身,眸中幽暗道:“既然如此,便不打扰幼灵了,还请幼灵早些休息,切勿闹出病症来了。”
沈玉蓝听他声线沙哑低沉,却带着一丝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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