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然不会同意父亲利用北堂,但陈帝遣人来拜托他的时候,北堂旼还是同意了去帮陈国解决这个数年的困扰。他明白天下没有白来的事,陈帝之所以冒着风险在天下人面前给了北堂一个容身之地,又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他是李然的朋友,他帮陈国,也算是不欠陈帝的。
北堂不能成为刀剑,所以他只带上了天白。
北堂旼挪开几块碎石,站起身沉默良久,天白探头一看,皱皱眉道:“毕竟是妖啊,哪怕还是幼年期的,若是还活着也会立刻攻击你的。”
两人调查过后,北堂旼杀j-i儆猴,先灭了带头作乱手下有血债的数十个大妖怪,余下大多数妖怪都闻风而逃,却还是剩下了不少的不愿意离开。
“我给了他们离开的时间,他们也知道我要把此处连根拔起,却还是不愿意离开。”北堂旼挥手间,土地缓缓动了起来,掩盖着战斗留下的一切痕迹,“不愿意离开故乡的,不单单是人。”
“放心,妖怪可比人能活下来的几率大得多,你啊,就是爱c,ao没用的心。”对于北堂旼对妖怪的态度,天白摇摇头,但北堂旼的话勾起了他的思绪,看向凤凰谷的方向,“……我有点想凰血花的气息了,过些日子咱们抽空回去一趟?”
北堂旼锁着眉宇,没有反应。
“阿旼,阿旼?”
北堂旼被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抱歉,我在想事情。”他犹豫着,问道:“天白,族中真的没有擅长演算命理的人吗?”
天白耸耸肩:“怎么可能有啊,咱们自己小时候不也试过吗,关于修仙的任何东西,对北堂来说,就是一条死路。”
北堂旼又不说话了。
天白:“从一个月前,你见过那位予霖真人之后你就一直在想这个事,到底怎么了?你不会真想修仙吧?”
一个月前,世间唯一的半仙予霖真人路过陈国,北堂旼和他见了一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好像从那天开始,北堂旼的心情就有些微妙的不对劲。
北堂旼摇摇头:“不是,就是觉得北堂的局限性还是太大。修仙者御剑纵横四海,天道庇佑,可窥天命,可探仙神,为世人敬仰,而北堂空有一身绝世灵力,却还是如雨中孤舟……”
他可保北堂一世,可他看不清北堂的路。
“你要是这么想的,阿旼我告诉你,我反而可以劝你,修仙比不上北堂。”天白看着北堂旼,正色道,“那位予霖真人,他老人家今年贵庚啊?”
“……”北堂旼回忆着予霖真人那张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脸,对于老人家这个说法颇为不赞同,“百来岁吧,应该……不过百来岁对于可驻颜的修仙者来说不算什么,你也知道,更何况予霖真人可是半仙。”
他对予霖真人颇为钦佩,据说予霖真人飞升半仙的时候还不到而立之年,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半仙了。
天白点点头:“百来岁,还可以驻颜,对于绝大多数惊才绝艳的修仙者来说,才是个刚刚起步的年纪,可真人那满头白发,总不可能是因为他少白头。”
北堂旼一愣。
天白轻声道:“你我也知道,代价与力量必然是成正比的,可北堂灵族没有天劫祸患在身,安然渡世,简直就好像是偷来的力量……”
天空响起几声闷雷,大雨倾盆而下,冲走了此间战场的最后一丝气息,大雨之间,两双浅青色双眼对视。
两人周身都浮现了一层灵力挡住雨滴,天白道:“回去吧,族长。”
北堂旼话少,回去的一路,基本上都是天白在说话,然而说着说着,天白不由自主的有些忧伤:“我老弟马上要十八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仪式……”
两人为了不一路接受注目,在路边买了两把雨伞,北堂旼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
“说起来,也不能是什么代价都没有。”天白无能为力的苦笑一声,“就是与你我一同长大的同伴,能活下来的也没有一半。”
雨滴打在伞面伴着“噼啪”的声音,北堂旼望向了天际,脑海中不由自主回忆起自己和那个如华山风雪般的人的对话:
“我观太子面向,非是长命之身,命里恐有牵连身边之人的死劫。”
“真人可有化解之法?!”
“……”
“……是吗,我明白了……”
“北堂族长,切记,你身系一族命运,虽有绝世灵力,却难行逆天改命之举……”
逆天改命吗……
北堂旼回过神,下定了决心。
……
李然刚打起心情准备出门,还没等出自己寝殿,又扶着李阁吐了,他脸色惨白惨白的,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胃里能吐出来的只有酸水,接过李阁打来的凉水洗了几把脸才勉强好点。
这下连出都出不去了。
太医来看过,开了药一点用都没有,李阁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捱到北堂旼回来。
李然止不住的反胃,所幸趴在床上头探出去,底下放个桶接着——他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来人刻意压低了脚步声,等到视野里出现了一片黑色下摆和靴子,李然才发现北堂旼来了,李然连抬头都费劲,摆摆手叫人给北堂旼搬了个凳子,就把下人都赶出去了。
北堂旼坐下来,什么都没说,抓住李然的手腕给他输送灵力,让他胃里一阵清凉,起码能好受点。
“……你告诉过我这几天别去北堂,等你回来再说……我没做到,”李然道,“抱歉……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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