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房?我不同意!”她倏地转过来,看着他一脸厉色,“你不要说了,钱总有办法的,房子不可能动。”
“理由呢?”
“总之我就是不同意!”
傅予寒又皱了下眉。
果然是病了,她的状态比从前更差。
“秦叔叔人呢?”他说着,目光瞥向秦晓璐,“你爸爸呢?”
“爸爸说给我去拿药……”
她还没说完,话被何燕打断了:“你找他干什么?我告诉你傅予寒,就算他来了,我说不同意还是不同意!”
闻煜站在那里磨了下牙,隐约有点不爽。
但是想到傅予寒之前说的话,他并没有动。
“妈,半个月之前我成年了。”傅予寒想了想说,“理论上,我已经不再需要监护人。”
“……”何燕忽然愣住了。
“我今天特地跑过来,除了答应小鹿过来看她之外,也是打算跟你好好说一句,”他顿了顿,语气轻描淡写,一如平日,“你不要总把‘我告诉你’挂在嘴上,麻烦你,偶尔也闭上嘴,好好听一听别人的想法。”
傅予寒鲜少顶嘴,每每反驳,也总带着一副隐忍又压抑的表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漫不经心,好像根本不在意何燕说过的每一个字。
“啊——!!!”
苹果和小刀猝不及防地被她甩在了地上,何燕抱着头尖叫出声,在几人还没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哭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老秦拿着一堆单子、塑料袋急匆匆地从门外跑进来,看见何燕的样子,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冲到床头,拿起一个药瓶,倒出药片给她灌了下去,而后拍起了她的背,像在安抚。
何燕吃了药,哭声渐渐小下去,音量终于听起来不再那么吓人。
老秦这才抬起头,浑浊的眼里带着疲态,跟傅予寒打招呼:“你来了啊。”
“她好像很严重。”傅予寒看了看她。
“这病难治,”老秦叹了口气,“不过医生说她状况还算好的,好好控制的话和正常人没区别……我刚是走开了,本来她这会儿也该吃药了。你就……看在她是个病人的份上,别刺激她。”
傅予寒心道他不过就是讲了句实话。
“说真的,”他想了想,试着将原本激烈的言辞换成柔和一些的说法,“你们不觉得小鹿很可怜么?我觉得她想出去玩也没错。”
“晓璐说了什么?”老秦一脸错愕。
“我不想治了,”秦晓璐弱弱地说,“治病的钱不如趁我还能走,让我出去玩玩……”
“你说什么胡话,什么叫——”
也许是因为傅予寒在场,秦晓璐忽然多了些勇气,她打断了她的爸爸:“但是爸爸,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我可能治不好了对吧?”
即便是换心手术也有排异风险,何况没钱没器官。
但谁也没法让秦晓璐回娘胎里重新发育一遍,好把那些缺失的部分发育好——
老秦一时没出声。
“她又不同意卖房,”傅予寒看着仍在哭泣的何燕,平静地说,“要不然这样,秦叔叔,你也别管她的意见了,把房子卖掉,换成钱带小鹿去帝都看看,总之我同意卖房,剩下的你决定。”
“我们不能……”
“她是你女儿。”傅予寒看着他,一句话将老秦堵得哑口无言,“换更好的医院,或是尊重她本人的意见带她四处走走看看,你总要选一个吧。”
说完,傅予寒也不等他反应,拉着闻煜到边上的家属休息小沙发上坐下里摸出没做完的作业:“我陪小鹿半小时。”
没想到他这么用功的闻煜:“……”
“哥哥,”秦晓璐眼巴巴地看着他,“你不能多留一会儿吗?”
“我得上晚自习,”傅予寒认真地说,“我可以明天再来看你。”
“好吧。”秦晓璐扁了扁嘴。
“别闹你哥哥。”老秦回神,揉揉女儿的头。
傅予寒说的话他何尝没有想过,但这个家……
他们这个家的状况太复杂了。
木讷老实的男人娶了个强势的妻子,这么多年几乎没有反驳过妻子的意见。
但现在,似乎到了他拿主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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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低低地哭了一会儿,在药物的作用下逐渐变得安静。
老秦沉默地把那个碎得不成型的苹果扔进垃圾桶,洗干净小刀,靠在一边给女儿削一个新的。
隔壁床的新病人家属进来看了眼床位,呼天抢地地去接病人。
病房内短暂安静。
何燕目光涣散,沉默半晌,忽然开口说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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