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寒在那颗星星上刷了层指甲油上色, 把星星静置在一旁, 又找出一个玻璃杯形状的东西,往里倒那种透明胶。
屋子里很静,“杯子”里进行的步骤没做星星直观, 周向言看了一会儿没看出名堂,觉得有些无聊。他想了想,没敢出声, 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里。
桌子上倒是干净。
他平时都会在家玩电脑玩到最后一刻才开始做作业,但傅予寒的电脑在他自己屋里,周向言不敢多提要求。他在客厅里玩了一会儿手机, 索然无味,以至于破天荒地提前拿出了作业开始写。
不过事实证明,任何“提前写作业”都是纸老虎。
写完一科作业他就坐不住了,又悉悉索索地跑到傅予寒的房间里。
刚刚那个“杯子”被放在了一边,傅予寒已经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漂亮的透明滴胶球,中间不同的几种蓝色滴胶像风又像烟雾,虽停滞但流淌着,中心靠近上方的位置悬浮着那颗傅予寒提前做好的星星,每换一个角度就折s,he出不同的色彩来。
滴胶球最上方被嵌入了一个小的接续装置,里面串进了一条黑色短绳。傅予寒正在打磨表面。
“好漂亮啊……”周向言不由得感叹道。
“喜欢你也可以学着做。”傅予寒没回头,“这个不难。”
“大佬的不难和我的不难通常不是一个意思。”周向言对自己认知准确,“要不哥你送我一个?”
傅予寒非常冷酷:“做梦。”
周向言:“……您也太无情了。”
傅予寒终于把那个球打磨完毕,放到了一边。周向言本以为他会收工写作业什么的,没想到傅予寒又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没做完的滴胶手机壳。
内容是一幅画,看上去是一对情侣合影。
“这是谁?”
“关你什么事,”傅予寒垂着眸,“不想被我赶出去就不要说话。”
“……哦。”周向言有些羡慕,“真好看啊……”
这幅画是傅予寒前一天晚上画的,内容是杨帆周末发的那张合影。
虽然……闻煜让他不要看。
傅予寒不太喜欢拖事情,生日会的时候答应了杨帆要做情侣手机壳,前两天又说起,干脆就拿出来做了。他本来打算按对称的姿势给赵彤画一个小人,然而落笔了几次都画不对,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改为临摹合影照片。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画师,画技会被情绪左右,就连现在做手机壳的时候,心脏都有种密密麻麻的疼,疼得他几乎拿不住工具。
-
第二天一早,傅予寒把那个滴胶球带给了闻煜。
不知道闻煜前一晚又在做什么,清晨到学校时满脸都是没睡醒的不耐烦。他以前再不耐烦好歹也挂个假笑,最近逼自己“别装”,傅予寒已经听见几个女生私底下说闻煜变得吓人了。
傅予寒心道这人本来就吓人。
真实点没什么不好的,在他看来,至少闻煜自己能自在点。
负面情绪不发出去,人总有一天要被逼疯。
不过,当傅予寒把礼物送给他的时候,闻煜的表情明显好了很多:“你一晚上做的?”
“嗯。”
“熬夜了?”
“还好吧,做完作业刚两点。”傅予寒眯着眼,克制着打了个呵欠,“不算熬夜。”
“……也没必要这么赶的下次,睡眠不足影响注意力。”闻煜捏着那个小球看了一会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谢谢,我很喜欢。”
傅予寒只给串了条无意义的短绳,他可以根据自己需要换东西挂,当挂件钥匙扣什么的都行。
傅予寒看着他把那个滴胶球塞进了抽屉里,这才道:“明天不就去竞赛了?晚了还算什么加油……东西你喜欢就好。”
闻煜瞥了他一眼:“我讨加油你就给么?”
那可真没枉费他熬夜粘那个高达的碎片。
“这是我‘请你做个人’计划的一部分,”傅予寒说,“免得你成天拿我寻开心,搞什么‘内部消化’。”
闻煜:“……”
他粘个屁的高达!
“不是,”闻煜实在受不了了,“你送人礼物的时候能不能说两句好听的?”
“……昨天周向言问我讨礼物我没给算不算?”
“……”闻煜不太满意,“勉强算吧——诶,他昨晚几点走的?”
“没走。”傅予寒说,“在我桌上趴了一晚上。”
“……那你睡哪儿?”
“床。”傅予寒看了看他,“怎么?”
“没怎么。”闻煜冲他笑了一下。
傅予寒的房间他去过一次,书桌在床旁边。
也就是说,昨天周向言在傅予寒身边过了一夜。
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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