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袁盛住进了这里。
他被他的家人流放了。
周围所有的别墅空置,是为了确认不会再有人能和他接触。
好让袁盛能够在这里养病,一直到养好为止。
牧水想到这里,不由扭头看向了袁盛。
袁盛突然低低地笑了下,连带身体都微微抖了抖,他轻声夸赞道:“你真聪明……”
也就是说,他猜对了。
但牧水却没有一点猜对的喜悦。
“为什么?”尽管他猜到了原因,但牧水还是问出了声,他要获得与袁盛相关的更详尽的资料。以后大概不会有这样好的机会了吧?
袁盛的口吻还带着一点笑意,只不过是轻蔑的笑,他说道:“我十二岁那年生了很严重的病。”说着,他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头:“这里有病。在治疗之后,逐渐转为了j-i,ng神类疾病。我的力气很大,有一次发火失控的时候,砸碎了客厅里的大理石桌面。”
“还有一次,去新西兰,又或者是澳大利亚,我记不太清了,太早以前的事了。我们全家去那里狩猎,碰上了持枪抢劫的当地人。然后,嘭,他们的头被我打碎了。”
“他们大概明白,我是一个随时会失控的炸弹,所以我独自住到了这里。”
袁盛缓缓站起身。
叙述这些的时候,他的口吻里不带一丝痛苦或者憎恶的味道,反而带着一点好笑的意味。
和齐星汉的反应是相似的。
尽管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儿轻快的笑意,但本质上都透着与齐星汉一样的麻木和冷漠。
他说:“周围都是空的,到了晚上的时候,四周望去,看不见一点的光亮。”
“这里就像是一座死寂的城。”
牧水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那……”他一开口,嗓音竟然有些变了调,像是挟了点儿柔软的哭腔一样。牧水连忙顿住,咳了咳,调整了一下声音,这才接着说:“那,就是那个菲佣在照顾你吗?”
“没有。”袁盛朝牧水走了过来,他淡淡道:“乐园应该就是她扔的。他们觉得这个东西太诡异,只会加重我的病情,很多次试图趁我不在的时候扔掉它了。”
牧水拧了下眉,但还是努力将语气保持在一个平稳的调上:“那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
要知道,当人露出怜悯口气的时候,往往是惹人厌的。
“……也不算吧,我还接触过研究院的人,从我住进这里开始,一直到十八岁我搬离了这里。中间来过很多研究院的人,他们都曾经担任过我的主治医生和监护人。”袁盛说着,一步步走得更近了。
他察觉到刚才那种四肢紧绷,心脏狂跳撞击胸腔,浑身血液加速流动的感觉又回来了……并且随着他的走近,一点点变得更加的强烈。
面具下,袁盛嘴角微微勾起,眉眼间拢着讥讽与疯狂之色。
他说道:“哦,你们研究院也很有意思,医生也是被编了号的。从09023到09112,我都接触过。”
牧水呆了呆。
研究院有那么多的医生吗?
袁盛的视线被阻挡,他看不见面前的空间,于是一步步走到了牧水的面前,直到气息贴近。
好像下一刻,只要一低头,他就能吻上牧水脑袋上的发旋儿了。
袁盛这才顿住了脚步。
牧水的模样又一次涌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这几乎是出自本能的一种反应,勾动得他浑身的血液变得更加躁动不安。
袁盛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他凑近了牧水的耳畔,低声道:“他们都治不了我,并且害怕我。”
“你怕吗?”
袁盛感觉到心脏似乎从胸腔挪移到了太阳x,ue,他的太阳x,ue突突地跳动着。大脑快要炸开似的。
这一刻,他好像成了猛兽。
而牧水成了猎物。
他嗅见了牧水身上的味道,于是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四肢百骸都流淌起了糅杂着凶悍渴望的味道的血液。
牧水察觉到了一点压迫感。
没办法,袁盛比他高。
袁盛一低头,再凑近一点,就跟要啃他脖子放血似的。
牧水忙抬起手,费劲地把长袖子往后甩了甩,然后他微凉的手指托住了袁盛的脖颈。
袁盛剧烈地抖了一下。
大概是没想到牧水会这么做。
这下好了,袁盛的脑子炸得更厉害了。
太阳x,ue里跟安了两颗心脏似的,突突狂跳。
但他的背脊也不自觉地塌了下去。
好像……一下子就从猛兽变成了怂狗。
牧水舔了舔唇,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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