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给我回来!”杨麟两步奔过去,把他拽回来,“老林入睡本来就困难,好不容易睡着了,现在过去,肯定把他吵醒,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陈错转过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回到床上,靠墙躺下,留出一半的位置,“把灯关了,过来。”
杨麟被他瞧得直心虚,听到这□□裸的邀请,脸腾地红了。
关上灯,杨麟颠颠地挪过去,掀开被子在陈错身边躺下。
刚洗完澡的陈错,身上、被子上散发着泠泠的薄荷气息,丝丝入骨,魅惑撩人,杨麟在这若有似无的气息包裹下,简直要晕过去。
“不喜欢别人睡你床,倒喜欢睡别人的床。”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杨麟听到这话,脸更红了,偏偏还要嘴硬,“就睡了怎么着,我们城里人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话音刚落,就听身旁的人“噗嗤”一声笑出来,杨麟更恼了,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笑什么笑,再笑把你嘴缝上!”
陈错抽了口气,揉着胳膊说,“你们城里人,不仅不讲道理,还横!”
“知道就好,小爷我可不是好惹的!”杨麟拍了拍他胳膊,笑得一脸得意。
黑暗中,陈错曜石般眼睛闪着光,静静地盯着屋顶,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刚有些睡意,一个暖乎乎的身子靠了过来,陈错冷不防一僵,往旁边挪了挪。谁知那身子也跟着挨过来,一个劲往他胳膊上贴。
“做什么?”
“先澄清一下,我不是故意耍流氓啊,是你这破屋子透风又漏雨的,冻得我直哆嗦!”杨麟拿出准备好的说辞。
半天没声音,杨麟默认他同意了,美滋滋地准备睡觉,谁知刚闭上眼,突然被一只胳膊搂了过去。
???!!!
猝然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杨麟差点没忍住叫出来,压着声音转头瞪他,“你要干甚?!”
“这样,还冷么?”低哑的、带着倦意的声音,贴着耳郭传过来,如烈火燎原,直透胸腔。
此时此刻,杨麟就像被穿了琵琶骨,浑身的力气霎时泄去,竟忘了反抗。
“不了。”杨麟无力地挤出一句。
被陈错环在怀里,耳畔是他均匀的呼吸,杨麟听着滴答滴答的雨声,却再也睡不着了。
这真是,风凄露冷雨涔涔,此间少年庸自扰。
第二天早上,杨麟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
“陈错,去开门。”杨麟嘟囔一句,蒙上头继续睡。
那敲门声非但没停,反而愈演愈烈。
过了一会儿,杨麟终于掀被坐起来,胡乱揉了揉头发,才想起昨晚上了陈错的床,往身侧一看,没人。
还真是个模范好村民,起得比j-i都早。
杨麟迷迷糊糊下地,刚一拉开门,便被一脸焦急的苏莹拉住衣袖,“杨老师,怎么办,怎么办,陈老师他,他……”还没说完就哭了出来。
“他怎么了?”杨麟看她这个样子,登时清醒了,扫了眼外面,还下着雨,“苏老师,别着急,慢慢说,陈错怎么了?”
苏莹抹了把眼泪,稳了稳情绪,“刚才有人给校长打电话,说昨夜雨下得太大,北坡那边发生了山体滑坡,把王俊宁家给埋了!”
“王俊宁?”
有点耳熟,杨麟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那天家访,胖子的弟弟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那报警了没?陈错呢?”杨麟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会……”
苏莹更急了,带着哭腔,“那边的村民已经报了警,可进山公路也有几处塌方,把路给堵了,消防车过不来,陈老师他,他就自己去救人了!”
“靠!”一听这话,杨麟头皮都要炸了,抬脚就往校门跑,跑到半截又折向厨房,拿了顶草帽扣在头上,抄起把铁锹奔了出去。
刚出校门,就看到土坡上,两个学生在雨中拉拉扯扯,眼瞅着要打起来。
杨麟的火“噌”的一下窜上来,抡起铁锹指着他们,“嘿,你们哪个班的,给我滚回教室去!”
“杨老师?”矮个那学生转头看到杨麟,眼睛一亮,活像见了亲爹,冲过来抱着他大腿哭诉,“杨老师,你快管管他吧,这傻逼听说陈老师去了王俊宁家,非要跟着去,我拦都拦不住,你看我这脸,都给他打成什么样了!”
这两个熊孩子正是程吉思和方程。
杨麟拽开方程的胳膊,走到程吉思面前,指着他俩,“你们俩,回教室去!”
程吉思扫了他一眼,无视他的话,转头就往坡下跑。
“嘿,给我回来。”杨麟两步追上去,抓着他脖领,拎小j-i一样把他揪了回来,“你瞎胡闹什么,还嫌不够乱么,给我老老实实回教室去,还有没有点班长的样子了!”
“去他妈的破班长,老子才不稀罕,谁爱当谁当!”程吉思也急了,连踢带搡地挣脱他的钳制。
“程吉思!”杨麟猛地将他往旁边一抡,指着他,“老子现在没时间跟你耗,你要还想陈错活着回来,就给我滚回教室去,看好学生别让他们出来,有一个出事的,我唯你是问!”
“你他妈算老几,你管得着吗?”程吉思被他抡得没站稳,压着方程摔倒在泥地里,又马上跳起来,冲着他狂吼。
“我他妈是你班主任,管的就是你!”杨麟抡起铁锹指着他,“陈错把你们这些学生看得比命都重,再有一个出事,他就算活着回来,心里能好过吗,你与其过去添乱,不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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