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次主试官也未免太诛心了……这样不好。」
「不是说中国主试官是道德水准最高的一个吗?为什么总是搞这种事让人左右为难的测试?」
「非要死人才是好的觉醒仪式?」
「我觉得上次‘高考’就不错啊,为什么现在变这样了?」
「好像是说有什么原因,想不出来……」
吃东西的参加者们各怀心思,时不时眼神接触一下,互相试探。
爆发始于一位中年黑人大妈,她化着浓艳的妆容,爆炸头,身材十分壮实,差不多相当于方形了,普通人和她相撞的下场大概是直接“起飞”。
黑人大妈居高临下地瞪着一名亚洲脸、戴着木奉球帽的年轻男子,握着手机对比着什么,大大咧咧地一点儿遮掩的意思也没有,甚至有些故作姿态吸引视线的味道。她成功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看。
木奉球帽看起来有些瘦弱,表情也畏畏缩缩、眼神躲躲闪闪,一眼看上去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般。他的衣服很零乱,似乎刚从什么拥挤的地方逃出来般,如果细心去看,会发现他的鞋底有一小块可疑的黑红色污渍。
“你坐过牢吧?”黑人大妈一开口就气势如虹,韵味十足,“是不是?”
“别瞎说!”木奉球帽急忙以中式英语回道,“你有什么证据?”
黑人大妈把手机转过去,上面是一则新闻,木奉球帽的美式专业被捕桔服照就在屏幕正中央,她似乎还不放心,拿着手机向周围人展示了一整圈。
“我们不能拿一个罪犯交给阿努比斯。”中年牛仔用大帽子扇着风,不紧不慢地道,“通不过的。”
“但是我们可以拿他当作离开的费用。”大妈坚定地道,“不是吗?”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即不附和也不反对,从根本上来说,没人想到回到外面那个迷宫去,不是因为外面累而是迷茫,完全不知路在何方。
对人类来说,迷茫比疲惫更加令人无法接受。
木奉球帽有些急了,跳起来叫道:“我只是因为被人欺负反击而已,就是你们这种黑人在学校里向我要钱,我反抗了才被捕的,而且根本没有入狱,警方没起诉我!”他转向路桃和小杨,“你们也是中国人,应该明白中国人在外国多被歧视吧?这种事越不反抗越被欺负!我如果不反抗,难道一直给他们钱吗?你们这些黑人,整天就知道违法犯罪,这时候倒来说我了?!我根本没有入狱记录!”
“一般的被捕可不会上新闻。”黑人大妈不屑地一撇嘴。
“因为我是中国人,我爸有钱,所以当地新闻才搞事!只是个当地新闻而已!”木奉球帽气急攻心地大吼起来。
小杨哭笑不得地道:“你冷静一点啊,我说,你叫……”
“我姓马,马文达!”马文达气咻咻地吼了句,声音逐渐降低了下来,“这个女的这时候提这事,不就是想挑拨离间吗?!我看你们黑人才是,犯罪率就没有低下来过,一代一代都是不负责任的男人……”
“啊!啊!啊!”黑人大妈往前一挺胸,手指着马文达的鼻子,以黑人特有的rap语调说,“注意你的嘴,老娘再听到一句有关黑人的话,我就把你的脑袋摁在沙子里烤熟,j-i男!”
“j-i男”这种歧视性话语一出口,马文达瞬间变了脸色,遗憾的是,他的吨位与黑人大妈相比差太多了,对方胳膊真有他的大腿粗,那张亚裔脸上五颜六色轮番来了遍,最终还是什么没敢说,而是看向了路桃和小杨。
“你们知道吗?这女人刚才……”
小杨打断了马文达带着粤语口音的普通话:“我知道,她骂我们是j-i佬。”
马文达愣了下,道:“你听得懂英语?你不生气吗?”
“你确定这时候要为这种事生气?”小杨无奈地道,“烦心事还不够多吗?”
“你……”马文达皱起眉头,“真没骨气!”
“你有骨气你上啊。”路桃毫不客气地道,一旦撕下了绿茶的“温情面具”,她说出来的话能把人噎死,“你的骨头长哪里去了?屌上面吗?”
马文达瞬间涨红了脸,怒骂道:“你这种bitch懂什么!”
“呦,还中英文呢?”路桃鄙视地道,“来,跟我说,笔一凹表,表——子!听明白了吗?中文这么说,表——子!”
马文达指着路桃,嘴唇蠕动了好一会儿没能挤出话来。
环顾四周,中年牛仔满脸无所谓,黑人大妈双手抱臂斜视着人,小杨低头盯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日本妹一见马文达看过去,不自觉就往后缩了点位置,似乎害怕般,剩下一个长相帅气的白人男,正是他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
马文达顿时觉得很孤独,一群人中没一个能和他对得上眼的,怎么看自个儿都是被牺牲的命,他突然之间很恐慌,大声道:“你们不能这样!”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所有人都是一愣,满脸茫然。
马文达大概也知道自个儿孟浪了,转头对黑人大妈道:“你不能根据莫须有的罪名就牺牲我!”
“我说,你烦不烦?”路桃不耐烦地说了句,“一个人在那儿演半天戏,你看有人搭理你吗?”
马文达哼了声,道:“那是因为我没说英语……”
“我懂中文。”中年牛仔突然道。
“我也是。”日本妹怯怯地举起手。
黑人大妈用英语补了刀:“虽然不会说但是老娘听得懂,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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