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
白疏羽淡淡地点头,示意宫人们莫要声张。宫女和侍从们无声地立在两旁,看着身形颀长的年轻皇帝从他们面前漫步走过,向着太后的寝宫门口走去。
他的心腹侍从舒格低声询问:“皇上,请问是否需要通报太后?”
白疏羽轻声道:“不急,朕在门外等太后。”
太后温氏是白国现任皇帝白疏羽的生母。在先皇崩逝之后,太后有很长的时日都沉浸在伤痛之中,身子骨也一直抱恙,终日郁郁寡欢。此番,皇帝采纳德王爷的提议举办御前圣兽甄选大会,向全国各地征集可爱讨喜的异兽,其中便有讨母亲开心的考量。
日头渐渐升高了,寒冬里单薄的日光斜斜地映在地上,随从们在白衣翩然的皇帝身后陪同着静静等待。终于,太后寝宫内传来了声响,两名宫女走出,轻轻推开了太仪宫的朱红色大门。
宫女们一推门,就见皇帝静默地立在门口,不由得一惊。白疏羽身着一身华贵的白色皇袍,秀美的银白长发柔顺地垂在腰后,瞳色浅浅的眸子里带着宁静如水的祥和。阳光从他的背后斜照进太仪宫前,为这白色的人影镶上淡淡的金边。
皇帝的容颜俊美却不张扬刺目,即使收敛起身为帝皇的锋芒,也暗含着不怒自威的震慑力。宫女们不敢将目光多停留在他的身上,纷纷欠身行礼,有人已经入内前去通报太后了。
不多时,太后的贴身侍女走出,恭敬来请皇帝。白疏羽步入宫内,辗转看到太后已经梳洗完毕,坐在小桌前。
“皇上为何早早就来,也不令人通报哀家。在宫外等了许久吧?”
“无碍,朕只是稍等片刻,不想叨扰太后。”白疏羽轻轻摇头,在桌前坐下。侍女们将早餐茶点陆续摆上桌,接着便快速退下,只留皇帝母子在里用餐。
“又是一年新春……”太后看着宫内焕然一新的装扮,喃喃说道,目光飘向远方,似乎想起了什么。
白疏羽回想起去年今日,正是先皇病重危急之时,宫中人们无心过新年,自己和母后一直在为先皇的病情c,ao劳。如今一年过去,宫里也物是人非。
他看到太后禁不住触景伤怀,便话锋一转,道:“明日就是新春祭典了,届时各大王族世家都会前来拜贺新年。他们将会带着全国各地的奇珍异兽齐聚在皇宫前殿,到时一定热闹非凡。太后也去看看,如何?”
太后了然,收住了感伤的神情,不着痕迹地转换成淡淡的笑容:“好啊,哀家也是时候该出这太仪宫走走了。整日闷在屋里,也不像样子。”
白疏羽亲手为母亲斟上热茶。太后谢过了他的好意,又茶水正要入口,忽而低低地问道:“哀家听闻,此次祭典上举办圣兽甄选大会的主意,是德王爷提出的?”
皇帝将茶壶轻轻放在桌上,点了点头:“正是。”他浅色的眸子对上太后深邃的目光,看出母亲眼里的警戒之色,轻声道:“孩儿有分寸。”
后宫中人不得干政,太后口里不便明说,但白疏羽已经知晓她的意思。
这德王爷是先皇的胞弟,新皇的亲叔叔,他在朝中军中都极有权势。先皇驾崩后有段时间,朝内曾人心不稳,德王爷自身对于新皇上位的态度也一度模糊不定,既未表明支持,又未真的做出违抗之事。
太后和白疏羽对这位王爷非常忌惮。毕竟白疏羽年纪尚轻,先皇又过世得早,和羽翼丰满的德王爷相比,他的手中势力显得较为薄弱。
好在白疏羽登基后的这些时日,德王爷并没有明面上的动作,新皇政权逐渐安定下来。近日里德王爷唯一的举动,就是提议为庆贺新皇即位后的第一个新春而举办异兽甄选大会。
德王爷究竟作何打算,白疏羽不得而知,但他明白此人贪恋权势,必然不会对皇位善罢甘休。更何况白疏羽至今未有婚配,没有皇嗣。在立下储君之前,德王爷还有的是机会。
用过早膳后,太后的贴身侍女牵着一只毛色火红的炎尾犬走来。宫中装饰皆为淡雅素色,通体火红的炎尾犬在宫内兴奋地蹦跳着过来,这抹亮色反而给清冷皇宫增添了不少喜庆。太后将心爱的宠物从地上抱起放在膝头,炎尾犬呜呜低叫着,乖顺地用灼热的体温给主人取暖。
“太后,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回正仪宫了。”
太后将白疏羽送出宫门,抬起冰凉的手握了握他的手腕。白疏羽看着母亲的眸子,轻轻一点头,告别太后,踱步离开。
异兽甄选大会……或许会上演一场好戏呢?
白疏羽嘴角勾起一抹不带温度的笑,心思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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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要不还是让冬明来吧……快要赶不及了。”
“别别,一会儿就好了。”
马车内一片手忙脚乱。萧昀天被莫将军的大手按在车座上,嘴里呼噜呼噜个不停。原因无他,莫府大将军想赶在选秀大会前的最后一刻,再给团子的皮毛上多涂点夫人给他的妆粉,却因为毛手毛脚而搞得一塌糊涂。被他按着摆弄来摆弄去的萧昀天气哼哼地趴在座位上——他早已经选择放弃治疗。
一旁的随从冬明看着着急:“老爷,再不出去的话,咱可是会迟到的!”
“好啦,马上。”心急的莫将军手一抖,只听噗的一声,小半盒妆粉统统倒在了萧昀天头顶上,飞扬的粉末呛得团子连连咳嗽。
“咳咳、呼噜噜……!”
见状,将军心虚地瞅了表情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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