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屿对他说:“明天油卡会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过去。”
占屿上下睫毛相簇,轻轻眯了一下,也不强求,只说:“那好。”
他把门拉开,肖桔进去。占屿站在门外没动,他们之间快要消失的分界线又长了出来,长在了心头。
“你不进来吗?”
“我重新开了间房。”
占屿说着便要拉上门,肖桔上前一步,抬起手急忙道:“这个牛奶。”
“给你的,要是不想喝就丢了吧。”占屿目光轻扫,脸上没什么表情。
门关上了,房间里就剩肖桔一个人。
他往下看,盯着自己的肚子发呆。
第二天油卡送他去机场,油卡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见他那么快要走,便问了几句。
肖桔说国内有点事,得要他回去办。
油卡就感叹了句,又说起占屿之后的比赛,会在新泽西,赛季漫长,如果一直赢下去,得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国了。那说话的语气就像是目睹了牛郎织女分开喜鹊一样。
肖桔低头不语。
到了机场,油卡送他进关卡,要分开的时候,还加了微信,说是怕肖老师想占哥,平时没事他会在朋友圈发发占哥的日常,让他解解馋。
肖桔被他的热情弄得有些无奈,看着他跳跃的脏辫,压下心里的沉郁,露出笑容来。
油卡站在外头看着肖桔进去,转过身拿着手机对着自己的脸拍了张照,而后发给占屿。
照片里他比个个胜利的手势,咧着嘴笑。
占屿扫了眼那行字,“耶,把肖老师安全送到机场。”手指盯着屏幕,把照片放大,盯着站在油卡背后正在入安检的肖桔。
费城是占屿这次赛季的最后一站,对手很厉害,他没能赢。
油卡压在他身上的美元都给输完了,晚上在酒吧喝酒的时候,哭嚎了一整晚。占屿倒是不受影响,靠在沙发里,听着团队里的人说着之后休假要去哪玩。
朗姆酒有些甜,占屿挺喜欢喝这种糖酒。喝到微醺,油卡凑过来问他,“哥,又有广告商找你,真的不接吗?巨额广告费啊。”
占屿有点醉,看着油卡就跟看马戏团小猴似的,掀掀眼皮,逗弄着问:“做什么的?”
油卡的半永久脏辫拆了,顶着一头爆炸头,笑嘻嘻道:“买蛋糕的,你肯定喜欢,说签约了,每个月还会送我们每人一箱小蛋糕。”
“油卡你不地道啊,为一箱小蛋糕就把占哥给卖了。”身边有人在笑,都没把油卡说的话当真。占屿最怕麻烦,接广告拍照收人牵制这种事他是不可能做的。
“什么时候签约?”
占屿拿起酒喝了一口,没得到回应,微微皱眉,又问了一遍,“最快什么时候签约?”
“啊?什么?”油卡呆住,反应过来惊叫道:“占哥,你要去?”
“闲着也是闲着。”占屿慢吞吞说:“广告费不用给我,你们自己分着花,每个月蛋糕送我那去。”
团队赞助商不少,上回占屿领奖时穿的那件衣服还在国内卖脱销了。
但他是真怕麻烦,有钱也不想赚。
原定的休假暂缓,油卡订了回国的机票。广告商是个国内r-u业的老牌子了,旗下的子品牌不少,这个小蛋糕也是其中一个。
从机场出来,天气没想象中的冷。占屿套了件外套,下面是到膝盖的短裤,腿上还有伤,是上场比赛留下来的。他的左膝凿在地上,膝盖肿胀积水,做了一个小手术。
油卡去叫车,他们十几个人,分了三辆车。
飞了十多个小时,飞机上也没睡着,占屿靠在车里,有些累。
油卡让司机把他送回家,到了楼下后,他对占屿说:“占哥,明天签合同,签完合同还有一个发布会,另外就是广告拍摄和两个主办方的活动。”
占屿皱皱眉,“怎么那么多事?”
油卡一惊,呐呐道:“你不会不想去了吧。”
占屿把头靠在车玻璃上,沉闷了几秒,他拉开车门往外走,丢下一句,“明天十一点来接我。”
车门关了,隔着玻璃,油卡看到他拢上帽子,灰色的背包摔在背后,左膝的伤还是会有影响,走路姿势有些变扭。
三个月没回家,占屿靠在门口,想着肖桔的生日,输入了密码,门“咔”一声开了。
打开门,屋子里散着一股许久没通风发潮气味。他走到窗口,拉开玻璃,往下看了眼,又回头,把包丢在了沙发上。是真的累了,占屿靠在沙发里,包被他蹭到了地上,他蜷缩着趴了一小会就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是被油卡叫醒的,人已经在门口了,敲着门,以为他要反悔,跟火烧屁股的猴子似的急得不得了。
占屿揉着头发起来,摇摇晃晃走过去拉开门。
油卡一看到他就喊道:“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开门,我都敲了半小时了,要不是打你电话听到铃声知道你在里面,我都以为你开溜了。”
“不溜,睡沉了。”占屿半阖着眼,轻声说:“等我一下。”
一刻钟后,占屿换了件衣服出来。
油卡感叹,“和刚才没什么区别啊,占哥你就是靠脸在穿衣服。”
占屿没理他。
油卡今天充当他的临时经纪人,他刚才来的时候还演练了一遍占屿边走他边汇报行程的画面。走进电梯,刚要说话,就听占屿道:“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弄,别和我说,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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