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松了口气。
所谓王帐,也不过是座略大些的帐篷,粗略用竹篾编织成条,框在基座,然后在粗帆布表层抹了一层刚剥下来的野兽油脂,还有些零碎兽毛没摘干净。风一吹,粗帆布帐篷面在昏天蔽日的沙尘中猎猎作响。
脚下皆是军士们夯完地基后没来得及清理的碎石头,还有些扯成条状的布幔,宝贝似的扎捆成堆。
瞅那模样,是打算三日期满后,打包随着大元朝帝君一道返回西京。
这王帐,这陈设……
扑面而来一股穷酸气,呛的两位大隋朝前侯爷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咳咳,帝君啊,”东方楚忍不住开了口,蹙眉手指着这张粗布帐篷。“就算如今天下年年战事,修仙者到底人数少。一千个人里头也寻不出一个身具灵根的,就算侥幸身具灵根又有机缘入了修仙门派的,也大多至死不过筑基。”
东方楚侃侃而谈,实在恨不得捉起袖子替这位穷齁了的帝君c,ao刀做个账房。
一千人里也不过出一个筑基成功的人,然后能修炼结丹的万不存一。再然后,金丹期后能够在体内生成元婴者,于如今此方世界中,十万人里头也难以寻出一个来。
天界飞升之门关闭,三百余年来,所谓修仙者们亦是人才凋敝,大把高阶修为者陨落。那仙阁号称三大上古宗门之一,也不过寥寥一位化神境大拿。
而叶家军得天独厚,十多年前陆续有叛出修仙上古宗门的散修们来投奔,以叶慕辰这厮的姐夫百变星君为首,竟也聚集了上百位金丹期修者,听说还有一位正在冲击元婴。
如此显赫势力,实在不必要……为了省下那么一丢丢银钱,让大元帝君蜗居于山野一座粗布帐篷内啊!
东方楚简直恨铁不成钢!
他捉住那只七彩纹绣的袖子,羽扇轻摇,注目叶慕辰叹息道:“帝君,仙凡之战或许尚需浩荡百年,你贵为凡人界领袖、大元朝的帝君,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稍微注意一下/体面?”
叶慕辰一马当先,撩开帐篷帘子,头也不回地道:“这些话,你且留给死去的下界普通百姓们去说!”
他人已经入帐,声音仍如雷贯耳,冷硬粗粝,如砂石刮擦过耳际。
“东方侯不妨劳动玉趾,去东胜神洲走走,那边刚叫仙阁派人灭了十六个城池。血水流成了河,道路拥堵,处处都是碎r_ou_尸山。”
东方楚:……
倒是苏文羡,抱着暖炉蹙眉不悦道:“那和你这么穷抠有什么关系?”
随即抬脚走了进去。
东方楚也赶紧跟上,唯恐落在外头一群狼行虎视的叶家军将士堆里,叫那些野蛮人用凶狠目光削成了碎片。
他刚抬脚跨入帐篷,迎面一道雪白刀锋照在他面上,刺的他眼皮一抽,险些跌落了手中羽扇。
却是叶慕辰拔出了刀,对准苏文羡,冷笑道:“凡间起刀兵,莫不须动用银钱。下界凡间一百余个属国,如今说的好听,都归我大元麾下!但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侯爷可知晓,那些属国每一次遇见修仙者,都是千里传讯!”
叶慕辰勾唇,目光如刀。“我叶家军再强,也大多是凡人,刚修行炼气,勉强能够使用大型传送阵法。但是这些法器、兵器、铠甲,难不成是白白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他眼角瞥到东方楚,愈发不屑。“像尔等这些所谓侯爷,每日里锦衣华服,如何知晓民间疾苦?又有什么资格,指摘我军中将士们度日艰难?!”
他顿了片刻,才道:“尔等手中一个暖炉、一把羽扇,便抵得上我大元一个校尉一年的军饷!”
东方楚:……
他只觉得膝盖疼。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却又听那厮冷笑一声,补了一刀。“纨绔子弟!”
东方楚:……只得摸了摸鼻尖。
苏文羡却像只炸了毛的老鹰般,浑身羽翼都竖起来了,横眉冷对道:“放你娘的屁!你叶家拿了大隋朝许多好处,连那皇陵凤族秘宝都叫你得了,却在这里卖什么乖!”
——难为小苏公子,终于爆了句粗口。
便连叶慕辰也觉诧异,挑高一边眉毛,嗤笑了一声,收起刀,哐啷一声入鞘。“哦?苏公子除了方才帐外那些废话,还有什么要与朕说的,一并放了吧!痛快些!”
“你,你!”苏文羡这次当真忍无可忍,扔下怀中片刻不离手的暖炉,扑上前去。
他人长得璀璨,武功身法也夺目的很。一袭雪白狐裘,拳头挥舞时隐隐带出白色电光,脚下刷刷如同一道道流光盘旋。
拳是苏家祖传,原本是传给历代侯爷的。
脚法却是苏家小公子自创的,名为踏光无痕。
此番还是第一次用。
可见小苏公子,当真气急了。
“哎呀呀,文羡你这是作死!”东方楚与苏文羡的长兄苏晟自幼相识,颇有些交情,此刻眼见着苏家这位小弟一时冲动,竟然敢赤手空拳去搏当今天下武艺第一的帝君!这一惊非同小可,瞬间歪了冠带,羽扇掷出,滴溜溜,抢在苏文羡身前割下一道界线。
只见地面轰隆隆,平地里生出了一大块丈许高的界碑石。那石头缠绕无数青藤,颜色辉煌鲜艳,耸立在苏文羡面前,险险地隔开了叶慕辰与苏文羡两人。
可怜苏文羡,扑腾的太快,双脚腾空升起足有一人高。此刻见有异,连忙空中蹬云梯,脚尖倒挂在界碑石上用力一蹬,面朝下旋转了个身,才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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