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的一声,长枪堪堪从他头顶飞过。
喻青崖才松了口气,心说还好还好,未有打中。结果下一刻,陈均年半路改了招式,“咚”的又一下子杵了下来。
“啊——”
喻青崖大喊一声,感觉后背吃痛一记,他根本保持不了平衡,一下子飞扑而去,摔了个大马趴不说,下巴还挫在了地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我的娘,小爷的下巴……”
喻青崖赶忙慌手慌脚的爬起来,赶忙从铠甲之中掏了一物出来,可不就是日前厉长生送他的玻璃镜子?
喻青崖举着镜子仔细去照,随即天崩地裂的大喊起来:“龟儿子!你把我的下巴打破了皮!流血了!我的脸,万一留了疤可怎生是好?我要回去跟我爹讲,你就等着罢!我爹是不会饶过你的!”
他絮絮叨叨的蹲在地上喊着,就瞧一片衣角挡在了前面。
喻青崖狐疑的抬头去看,仰着头就愣在了当场,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你,是你们!太好了,快救救我啊!”
厉长生笑而不语,荆白玉已然止不住,哈哈哈的大笑出来,仿佛瞧见了十足有趣的事情。
荆白玉大笑着道:“这是谁呀,我怎么一眼都瞧不出了?”
“还能是谁?”喻青崖气愤道:“当然是我了,喻青崖啊!”
“你骗人!”荆白玉板着一张小脸,正色的说:“本太子认识的喻公子乃是翩翩佳公子,最爱美,最喜欢捯饬,不像你这样黑炭团一样,一眼大一眼小,还鼻孔朝天!”
荆白玉说罢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止也止不住。
喻青崖赶忙站起,只觉得自己脸面已然全无,丢人丢到了家去,道:“笑……笑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不然我也不能这般凄惨。”
这喻青崖一转过头来,果然有种“物是人非”之感,明明才两日不见,仿佛活脱脱变了个人。本来粉白肤色的喻青崖,愣是一眨眼就变成了沙土地一般的黄黑色,脸颊皮肤还颗颗粒粒的。
这城郊军营可没个y-in凉之地,虽说已然是秋季,但正午仍是有日光曝晒,早上下午却又狂风大作。这一会儿暴晒一会儿风吹,喻青崖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苦,皮肤禁受不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厉长生也很想不厚道的笑出声来,不过瞧了瞧喻青崖的模样,还是先问道:“喻公子这是……”
陈均年拿着长枪走过来,说:“太子殿下?厉大人?你们怎么来了?你们和这小子还认识?”
萧拓也快步走过来,低声问道:“大哥,你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陈均年道:“被教训的又不是我。”
厉长生道:“陈校尉有所不知,这位……士兵,乃是总督东厂喻厂督的干儿子。”
“总督东厂?”陈均年重复道。
喻青崖立刻大声说:“怎么的,吓到了罢!后悔了罢!没用的!”
陈均年露出苦恼的模样,道:“那是什么人?我不曾听说过。”
“你……”喻青崖差点被陈均年给气死了去,连他爹的名儿都不曾听说过,简直孤陋寡闻!
陈均年并非装模作样,他是直言不讳罢了。毕竟陈均年来到都城不过几日,以前都是土匪,怎么会知道总督东厂的喻厂督是何人?
萧拓低声与陈均年解释了两句,陈均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喻厂督真是……可怜见的。你说喻厂督没有儿子也就罢了,怎么还挑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收养。说句大实话,这养儿不就为了老了有人尽孝送终吗?现在喻厂督还未老呢,指不定哪天先被他这位一事无成的干儿子给气死,唉……”
“大哥……”萧拓最知道他大哥的性子,再多说几句,怕是要把人给气死了去。
陈均年小声嘟囔说:“我又没说错。”
喻青崖已然被气死了去,全然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只反复说着:“你等着,我回去跟我爹爹说!”
厉长生一瞧,这喻青崖好歹是喻厂督的干儿子,而且喻厂督显然是宝贝他宝贝得不行,旁人做不到的事儿,喻青崖只需几句话,喻厂督便即答应下来,哪里是不宝贝的样儿?
厉长生打圆场道:“喻公子这是犯了何错,指不定是误会。他日前无有进过军营,陈校尉看在我的面上,多担待一二。”
“就是。”喻青崖一看有人给他撑腰,还是厉长生!当下就挪到了厉长生身后,跟个受气包一样躲起来,还伸手要去拽厉长生的袖子。
“啪——”
荆白玉抬手,快准狠的将喻青崖的手拍开,道:“喻公子好端端的为何跑到军营戏耍?这外面的地儿那般大,还不够喻公子耍的?”
“我……”喻青崖提起这个就委屈的要死,道:“还不是因为你们!”
荆白玉都被喻青崖给说糊涂了,自己又不曾下了命令,将喻青崖丢到这里来训练。这喻青崖若是一直待在军营里,谁还在外面给他挣钱呢?
喻青崖颓废的道:“是我爹啊,把我丢到这里来的。”
原来喻青崖收了厉长生的好处,对他爹一通软磨硬泡,喻督主最后松了口,答应为小太子荆白玉去皇上面前进言,但是有个前提条件。
喻青崖一高兴,二话不说,还未听条件是何,一口气便答应了下来,哪知道这完完全全便是个圈套。
喻厂督显然已想好了,叫人给喻青崖收拾行囊,竟是大晚上的,黑着天便将他丢进了近郊的涤川园军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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