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李氏兄弟也各自准备去了。
次日一早,天尚未完全亮透,阮道成便与数千人马,候在了辕门前。直到过了辰时,才见太子驾着一辆马车,缓缓地驶来。
阮道成见了道:“殿下,事有紧急,陛下随时可能宾天。我等需从近道小路,直奔升龙。若驾马车上路,恐有不便。还请殿下换成轻骑良驹!”
李日尊下了马车,诡笑道:“太师,你有所不知,这可是本太子此行的战利品。若是弃了,自是不舍,亦有不甘。还需与我随行,方能安心。”
阮道成道:“何等战利品,让太子殿下如此紧张?依本官看来,让二位李将军看着,也没什么不妥。”
李日尊招招手,道:“来,你瞧过了便知。”
阮道成很是疑惑,但既然太子招呼了,也只好下马,走到那马车跟前。李日尊摸出钥匙,打开了车厢的门。却见车内铺着一层厚厚的毯子,一个浑身赤裸的美妇跪在毛毯上。几个铁铐连同毛毯一起,钉在车厢的地面上,分别铐在美妇的两个后脚脖子和膝弯处。妇人的脖子上带着项圈,项圈上连着一条铁锁,铁锁被穿在一条约有两尺长的空心管里,另一端也钉入了地板之中。如此一来,这妇人便只能始终保持着跪姿,双手撑在地上,不能直起身子,也不能躺倒在地。而最奇特的是,她的屁股上竟长出了一条尾巴,即使她身子不动,那尾巴还是不住地上下晃动。
“一个女人?”阮道成皱眉道,“殿下,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而耽误这许多行程么?你若是继了大位,这南海之滨的女人,都可以是你的臣妾。”
李日尊摇头道:“太师,你此言差矣。她可不是一个女人,乃是本太子的一件玩物。不过,她并非寻常玩物,你可猜得出她的身份来么?”
阮道成想也没想,便道:“她虽这般耻辱的模样,但见她眉目之间,颇为清秀,气宇之中,暗露杀气,定是被你们俘获的僮人女兵。”此时的穆桂英,头上的凤翎盔已被摘去,没了任何装饰的女元帅,自然和普通女人无异,也难怪阮道成识不得了。
李日尊笑着摇头,道:“不对!本太子要是说出她的身份来,定是要吓着你了!”
阮道成不以为然,道:“殿下,本官也是宦海沉浮数十年了,岂能被一区区女子的身份吓到?即便她是宋军元帅穆桂英,老夫也定然不会心惊的。”
“哈哈!”李日尊抚掌大笑,道,“还真是让你猜到了!本太子这玩物,却真是大宋平南元帅穆桂英。”
“什么?”阮道成顿时变了脸色,拿眼去瞧车厢里那赤裸的妇人。只是穆桂英此时的模样,怎么也无法和传闻中跃马横戈,笑傲三军的样子对得上号。他哆嗦地道:“殿下,莫开玩笑!”
李日尊大笑不止:“本太子早就说了,道出她的身份来,定会让你吓着。这不,看你这样子,哈哈!”
阮道成急忙道:“殿下,这使不得……”
李日尊止住了笑,道:“有何使不得?”
阮道成道:“这穆桂英乃是上国元帅,恐怕宋廷知道此事后,要兴师问罪。
到时,我交趾弹丸之地……”
李日尊道:“太师,休要惊慌。那宋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元帅落在了我们的手里,只道是被僮人掳去了。何况,本太子意在取大宋而代之,何惧之有?”
“这……”阮道成看了看屈辱的穆桂英,又看了看太子,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以啊,本太子要是将她放在这里,很是放心不下。若是她逃脱了,或是被宋人救了出去,这才是我交趾的大祸。不如将她押在车中,与本太子随行,待过了交趾边境,她便插翅也难逃回去了。那时,宋军早已和南国争了个两败俱伤,只待我交趾坐收渔利。此番本太子回国,乃是要去继承王位的,若带了这俘虏回去,想必父王也会龙颜大悦。”李日尊尽力地说服阮道成。
阮道成沉默了片刻,道:“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了。只是这一路之上,还是快马加鞭才是。此时升龙城内形势风起云涌,瞬息万变。稍有不慎,殿下极有可能被你的几个王兄取代了去。”
“太师请放心,本太子心如明镜,自然不会坏了大事的。”李日尊道。
一行人上了马,辞过李常杰兄弟二人,出了郁水寨的废墟,行不到数十里,便遇到一岔路。阮道成指着右边的一条道路说:“殿下,由此往西,可直抵苏茂州,过了州治,便是交趾境内了。”
李日尊却摇头道:“不可。钦州虽因战乱远隔中原,但毕竟仍是大宋辖地,边境多有军民驻守。前次本太子与李将军兄弟二人越境而过时,一路遇到不少宋军残部。少则数百人,多则上千人,我们这二百余人,若是遇上这些匪兵,定然难过。”他指着往南的一条道说,“不如由此直往大榄江而去,从江边港口登船,可入北海。时值冬日,海水回潮,定会将我们送到交趾港口的。”
阮道成见他说得在理,也不再反驳,依了他的话,朝南面大道而去。此条官道,并不经过钦州州治,只是从西面绕行而过,可由大榄江入海,一路之上,也并未遇到多少阻拦的宋兵。
复又前行数十里,已能听到远处海浪拍岸的声音,哗啦哗啦得如同一场永无止尽的倾盆大雨。迎面吹来的风,也是潮湿而发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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