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弈拧着眉峰, 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微微压低声线对扒着米饭的父亲道:“爸,方才他们的话你怎么看?”
君有志气定神闲的夹了块肥r_ou_,就着碗中的米饭扒拉了两口, 这才开口道:“这件事我早就听说了, 也跟派出所的老王打过招呼了。”
君弈听父亲这么说,紧皱的眉宇稍稍舒展,然目光扫到从厨房走出来的一伙染着黄毛,穿着牛仔外套和牛仔裤的社会青年时,又紧拧了成结。
尤其是这伙社会青年个个手拿钢管,领头还拎着一把砍柴刀, 这情况看的他心惊r_ou_跳,生怕这伙社会青年里唯一黑发青年一时冲动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
饭馆内的食客对这一幕习以为常, 甚至有人调侃道:“宋哥, 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您老人家了。”
宋叶明叼着烟, 不怒自威的瞥了食客一眼, “咱们镇子来了一伙人贩子, 我正准备带兄弟们去干了他娘个鳖孙。”说罢, 他把抽了一半的烟丢在地上, 一脚踩上去,恶狠狠道:“他娘的,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老子不把那鳖孙砍死老子就——”
——啪!
宋叔随手抄起桌上的苍蝇拍,敲在宋叶明的后脑勺上,怒道:“你个瘪犊子,老子让你不学好。”
说着,他夺走宋叶明手中的砍柴刀,道:“跟你说了多少次,少给老子惹事,老子当年送你去城里念书,不是让你毕业回家当劳改犯的。”似是不解气,举起苍蝇作势又要拍下去。
宋叶明抱头鼠窜,一身伪王霸之气成了名副其实的王八之气,“爸,给点面子啊,这么多人呢!”
“你有脸这种东西吗?”宋叔霸气十足道。
宁致抿唇轻笑,接收记忆的时候,他主观上对这伙混子的印象不太好,但通过这一时半会的接触,发现这些人其实也没他想像的那么坏,就是有些……中二。
他掂了掂手中的钢管,目光在低头偷笑的人群里寻找刘蛋蛋,却冷不防对上了一双漆黑幽深的眼。
那双眼睛的主人许是没想到他会抬头,神情有些错愕,反应过来后冲他点点头,旋即镇定自若的挪开视线,仿佛方才的注视只是个偶然。
宁致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这青年在这么一伙绿叶的衬托下,还怪好看的,然后找到端着碗正在偷偷喝酒的刘蛋蛋,一个箭步冲上前,夺走盛着啤酒的碗,冷笑道:“刘蛋蛋,皮痒了是吧?”
刘蛋蛋小声的‘切’了一声,旋即乖巧的抱住爸爸的大.腿,仰头眨巴着眼睛道:“爸爸,宋叔叔是不是要带你们去抢地盘呀!”
“呵呵!”小兔崽子转移话题的本事倒是挺快的。
他拎起刘蛋蛋的衣领,把儿子交给宋叔,道:“宋叔,您放心,我们下手有分寸的,不会涉及人命,而且,宋哥只是打算出口恶气,后面还是要把人交给警察的。”
“我什么时候——”
“宋哥,我说的对吧?”宁致打断宋叶明的话,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腰,继续对宋叔道:“宋哥就是看不过那些孩子被拐子骗了去,所以才让我们带些家伙充当门面,再说了,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会挑衅国家的法律,要人性命这种事更不会做,所以,宋叔,您就放心吧。”
宁致的一番话说的宋叔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这就好,你们都还年轻,别为了一个人渣毁了自己的前途,平时小打小闹,我也不拘着你们,但你们要是敢做杀人放火的事,我第一个不答应。二流啊,你是个明事理的,要是叶明犯倔,你帮我拉着点,回来告诉我,我收拾他。”
宋叶明黑着脸出了饭店。
宁致把刘蛋蛋交给宋叔照看,嘱咐刘蛋蛋要听话,便追了上去。
一伙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一里开外的茶庄。
松岭镇盛产茶叶。
随着时代的发展,敏锐嗅到商机的人承包下了松岭镇的茶山,但耐不住这山上的茶树是附近村民种植的,而承包人找的是镇长签署的合约,所以每每到了茶季,附近的村民便会无视山脚下牵起的铁丝网,满山采茶叶。
村民的行为屡禁不止,承包人为此还报过警,但改革开放没几年,法律还不完善,而且派出所的人也顾念着大家都是熟人,除了口头上说两句,大家该干嘛还是干嘛。
承包人便想了个法子,他先在茶山的附近修了一座茶庄,到了采茶叶的季节,动员村民去山上采茶叶,又以茶色的好坏和论斤的方式给大伙发工资。
亏吗?
在宁致看来,是不亏的。
因为如果他不聘请村民,不但要花钱请人看茶山,还要请找人来采茶。
而村民为了给家里添点收入,自然会自发看护好茶山。这样,承包人出一项工资,不但省去了护林园的费用,还减去了村民偷采茶叶的行为。而且,他修建的茶庄也不是放在那浪费的,采茶季,这里是交易市场,平时这里是茶馆,这又给他增添了一份收入。
总的来说,是一箭三雕的好主意。
茶庄的位置远离闹区,两面环山,环境清幽。
那张老板不知用的什么名头让那茶馆的老板同意他租下了茶馆,关门谢绝了平日来喝茶的客人,以至于他带着十几个小孩躲在这里,也不怕小孩哭闹惹人怀疑。
宋叶明带着一行人没有走大路,而是谨慎的穿过茂密的山林,拐了大半个小时,才带着一身汗来到茶庄的后门。
茶庄平均占地三亩,四面修了高墙,约莫两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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