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颜颐起身,离开温泉,“你也不要泡太久。”
“嗯,”枫阵应得很快,但被泉水包裹,又有酒气熏人,枫阵便靠在温泉旁打起盹。
这几日天天跟顾徽研究石壁,又要跟颜颐斗智斗勇,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
如今无人打扰,周围暖意融融,身上的疲惫一下子泛了上来,也不觉得身后的石头磕背。
而且他还做了一个梦,梦中有那位仙人。
梦中,仙人在喊他的名字。
“蕴容,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有人在拍他的脸,迷糊间,枫阵似有些清醒,又有些迷糊。
他若在梦中,感触又怎会如此真实,他若在现实中,又怎能见到仙人的身姿。
次日,枫阵从床上醒来,记起昨日在温泉旁睡着之事,可却记不起自己是如何回来,问颜颐,颜颐否认了此事。
他又问顾徽和殷涟,两人表示他们去时,枫阵根本不在。
“难道真是仙人?”
“蕴容兄难道忘了还有一个人,”殷涟道。
殷涟不提,枫阵真的快忘了,明明是这里的主人,却接连几日都见不到人影,他们这群客人反倒更像主人。
枫阵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将两者做了比较,道,“不,不是花前辈。”
殷涟手中的扇子停在手心、收拢,神色也正经不少,靠近枫阵小声道,“蕴容兄也觉得这里还有其他人?”
“见榆兄发现了什么?”
“这里还住着一些很神秘的人,每次我想靠近,他们就不见了,好像是有意躲着我们,可花前辈又说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你说怪不怪?”
“确实奇怪,不过他们有意躲藏,不想被外人发现,我们尽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毕竟他们是客人,人家算来才是主人。
“话是这么说,可蕴容兄不好奇,他们不想见人,大可将我们赶下去,可这样躲躲藏藏,反而像是藏着什么。”
可疑是可疑,可到目前为止,对方没有表现出敌意,枫阵便也遵守这里的规矩,假装没有发现他们。
只是心底有些遗憾,若是能再见一眼那位谪仙般的人物,对酒当歌,该是人生一大幸事。
☆、第 22 章
“还是不行,”枫阵写完最后一个字,旁边一行便有墨水往下淌,不多时,石壁又干干净净,跟初来时一般。
顾徽瞧着计时的刻度,说道,“比前几天好一些,但这样的速度根本没时间雕刻,至少要保留一个月。”
枫阵后退几步,瞧着这高大的石壁,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能不能我写一个字,你马上雕出来?”
“我雕完后,那个字便和原字有少许出入,雕刻的深浅、角度、刀痕都会影响你的判断,写完后再雕,我尚能弥补不足,但如此雕刻,我从未试过。”
其实在那之前还有个问题,惊鸿能让墨水多停留片刻,香花刀却无法在石壁上留下刻痕,两人都心知肚明。
若不是有东陵碑在前,两人根本无法相信书册中所言。
石道之上,细小的石子滚动,一人沿着山道往上。
枫阵闻声回头,来者白衣白裙,略施粉黛,鬓发松散,发髻梳在一侧。
女子一步一步往上走,身上的衣裙被石壁、树枝刮破,原本干净的鞋子也脏兮兮的,枫阵本想让她停下休息片刻,那女子却只往山顶看,根本没搭理他。
殷涟跟了上来,在两人身边停下,开口吟道,“手如柔夷,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有此美人,蓝帝真是好福气。”
“你不学琴了?”枫阵问道。
“蕴容兄你这就不懂了,寄情山水,才能更好地发挥我的琴艺。”
对此,枫阵只能表示呵呵。
顾徽忽问,“见榆兄,你刚刚说那位女子是谁?”
“如此绝色,除了美人榜第二的白妃,还能有谁?”
“她不在皇宫,为何要来此?”顾徽又问。
“白妃与花前辈义结金兰,自然是来这里看望花前辈。”
枫阵真想送殷涟一个白眼,刚才的白裳明明像是忧虑过度,不知他哪只眼睛看出是看望。
白裳上山,过了两刻,人又从山上下来,与其一同下山的还有花琼。
又过了两个时辰,两人从山下回来,回来之时,花琼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看着四、五岁的模样。
这天之后,梓木山又多了两个人,一个白裳,一个白裳之子,那个书榜十四的五岁小娃娃。
枫阵早已听闻这位五岁神童的事迹,本以为一辈子无缘得见,现在却以这种方式见面,他在远处,那位神童呆坐在院中,不哭不闹,他的母亲叫他,也只是偶尔抬头,目光疏离,似乎不认识这位天天照顾他的妇人。
“听说被人下了毒,日渐呆傻,雪伏御医和整个白家都无人能医治,”颜颐道。
白家擅医,四国最好的医师都在白家,白家不能医,那便是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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