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许下床活动的第一天,萧衡就去廖昀的病房活捉廖昀了。
看到萧衡过来,病房中其他人都很识趣地离开,好很好心的帮他们把门带上。
山雨欲来风满楼,新账旧账一起算。横批:完蛋。
“你来了。”
“嗯。”
“你还好吗?”
“不好。”
“对不起。”
“错哪儿了?”
廖昀认错,也知道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真正设身处地以后他才知道,他怎么忍心,把萧衡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怎么能够自以为是的一心赴死,毕竟萧衡这么爱他。
廖昀不再解释,只是一把扑在萧衡怀里,紧紧抱着他。好像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萧衡倒也不是真心责怪他,只是希望廖昀明白,廖昀对自己的意义,同样非凡。他希望廖昀能够,学会爱自己。
萧衡知道,像廖昀这样一个,从未被爱过的人,很难明白怎么去爱别人。他们明明,连自己都不会爱,又怎么去爱别人呢。
可是廖昀,他连自己都不爱,却不可阻挡的深深爱着萧衡,胜过爱自己的生命。
这样一份爱意,萧衡怎能不动容,又怎么忍心去责怪。
廖昀现在只是需要时间而已,需要时间去学会接受别人的爱,需要时间去学会爱自己。
第62章 墓园
廖昀窝在萧衡怀里:“我错了,真的,从头到脚都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萧衡笑了一下,只要人还好好的,也就释然了。所有的担心与惊惶深埋心中:“惩罚?纵然你从头到脚都错了,但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的,我为什么要罚你?”
廖昀低下头:“我不是个好人。”
萧衡:“巧了,我也不是。”
“差点酿成大错,差点我就,重复母亲的老路了。”
“我现在有点理解母亲当年的行为了,理解,但不认同。萧衡,谢谢你。”
“出院以后,陪我去个地方吧。”
****
这是一处私人墓园,四周栽种的柏树四季常青,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却依旧压不住墓园里肃穆的气氛。
二十多年来,这是廖昀第一次去祭拜父母。他终于能,心平气和地看着那一方小小的黝黑的墓碑了。
他不知道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而长久以来,对自己身世的追溯,只是为了讨个说法。
而今经历了这次事故,他好像有点理解父亲母亲当时的心境了。
自己当时,不也是同样的自私。究其根源,他们是同样的人。心里的位置太小太小了,一生只能容下一个人。
所以母亲会为了某个心仪的女子,做出无畏的牺牲,还连累那么多人。而父亲同样是这样,除了母亲,可能他的心里什么都不剩了吧。没有家人的位置,也没有自己的位置,从阳台纵身而下的那一刻,恐怕什么都没考虑。
有那么一类人,天生就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没什么同理心,极度缺乏共情的能力。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对别人有什么特殊意义,也没想过要对谁负什么样的责任。
在他们眼中,这个世界真实又魔幻,而他们始终在边缘。成熟而幼稚,自私又伟大,经不起世俗眼光的评判。当不成看客便浓妆出台演一个小丑,草草一生得过且过。
在认识萧衡之前,廖昀也是这样。
认识萧衡以后,真实感才逐渐增强,一点一点的,慢慢与这个世界加深交流。
碑前,廖昀第一次将香火点燃,伏在那一方石案前,虔诚的拜了三拜。
萧衡也跟在廖昀后面,静静祭拜。
良久,廖昀道:“其实爸妈的自杀,对我来说也没有那么讳莫如深。我只是不太能理解,所以不太能面对。你看,人对于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总会有莫名的恐惧。”
“现在好多了,他们活着的时候是两个人,死去以后是两块碑。过去的故事也没多少人知道,其实也很好。”
此刻,一位白发花花但是j-i,ng神矍铄的老太太,挎着花篮走到他们旁边的墓碑,虔诚地鞠躬。
看来旁边的墓主人,是这个老太太要祭拜的人吧。
老太太看廖昀面色凝重,和蔼一笑道:“小伙子,别想那么多了。这骨灰盒里装着的人,重要的不是他为什么死去,而是他生前,为什么而活着。人死账了,就不必再纠结。”
廖昀看了一眼旁边墓碑照片上的主人公,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一张黑白照片贴在这里,纹丝不动,音容宛在。
“这是我儿子。”
老太太大大方方的介绍墓主人的身份,看起来心态已经很坦然。
“有时间听我说段故事吗?人老了,一个人太孤独,就是爱啰嗦。”
廖昀和萧衡没有拒绝,碑前不是个适合聊天的地方,双方简单祭拜一下,添了些香火,就去旁边的凉亭坐下了。
“我这一生,自认并没有作恶多端,可到底是,亲缘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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