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片刻,乔醉问:“你,信我吗?”
唐予安顿了几秒,缓缓颔首。
饶是乔醉的话很荒唐,可唐予安还是没由来地信了,大概是血脉里的熟悉吧。
唐予安又问她,为什么进宫。
乔醉坐姿悠闲而随意:“除了你,还有谁值得我进宫的,什么丽妃,只是一个由头罢了。”她又不喜欢林御那个狗东西,“你怎么一下,我带你出宫,想好出宫后去哪了吗?”
出哪,自然是去有那个人的地方。
“那里在打战,你怀着孩子,一路需要劳累奔波。”说实话,乔醉不同意唐予安此时去,奈何唐予安很坚定。
唐予安总觉得那个人在等他。
翌日早上,乔醉成功将唐予安带出了皇宫。
“公子。”唐予安一出来,就见一人朝他跑过来,是阿悄和阿一等人。
“公子,阿悄好担心你。”阿悄眼眶盈着泪,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他上上下下打量唐予安,直到确认他没事,才松了口气。
“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唐予安揉了揉阿悄的头,他那时很怕阿悄,阿一他们被林御抓到。
他不愿意看到有人为了他而牺牲。
阿悄:“我们差点被抓住了,是丽妃娘娘救的我们。”
乔醉没有穿华丽的宫服,是作男子打扮,妩媚的脸添上几分英气,她嫌弃的说:“不要说什么丽妃娘娘。”
天知道,她有多恶心林御那个狗东西,尤其是在打听到小安和孩子差点被他弄死后,她恨不得做了他。
一行人,出了京城,往前线奔去,顾着唐予安的身体,用了两个半月才到,中途几次,唐予安都动了胎气,所幸都撑下来。
此时,唐予安的孩子已有八个半月大,生产在即,身子很重,双腿也浮肿厉害,一到晚上就抽筋。
阿悄,乔醉轮番陪着,照顾他,为了这个孩子,唐予安吃尽了苦头。
晋国大军,此前已与燕国多次交战,半年来,前期均打了胜战,如今,败多胜少,甚至可以说是节节败退,如今,退至临峡关。
“……大军消息被封锁得很紧,我偷溜进去看了……”
作为“人”,乔醉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能变成一只“狐狸”混进去。
“不过……”乔醉顿了片刻,凝眸看向唐予安,“小安你得有心理准备。”
唐予安指尖一颤,心一紧,脸色苍白了一瞬,他抿了下唇:“你说吧。”
“林恒他,他受了重伤,昏迷了两个月,至今没醒,军医说,他可能快死了。”
唐予安呼吸一滞,神情一晃,差点摔倒。
唐予安等不及了,他要去见林恒,他要知道具体的情况到底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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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一是林恒身边的暗卫首领,与众多林恒的心腹相识,没多久,联系好了。
唐予安进入了临峡关,直奔林恒的帐篷去。
他站了片刻,颤抖掀开了帐篷的帘子,阿悄生怕他摔倒,小心扶着他。
唐予安抬眸,只看得到屏风,他知道,林恒就在屏风后面。
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每一步都沉重得几乎让他迈不开。
牙齿紧紧咬着唇瓣,他一手被阿悄扶着,一手护着肚子,艰难走到屏风处,一眼,看到那个躺在简陋床上的人。
唐予安喉咙一哽咽,泪水落了下来,他没有出声,伸手擦了擦泪水,来到床边。
他缓缓坐下。
男人盖着被子,露出一张憔悴的脸,五官的棱角那么熟悉,依旧俊美,却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紧闭着眼睛,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般。
唐予安颤抖着一点点掀开被子。
大概是为了治伤的原因,被子下,男人穿得单薄,唐予安视线落在他左胸口的绷带上,想起军医的话。
他伸手,纤细的手,指腹小心翼翼擦过绷带,指尖颤抖得厉害。
唐予安忽的仰头,将不知不觉又盈眶的泪水缩回去。
一旁的阿悄偷偷抹了抹眼角。
林恒在几个月前,已经受伤,下手的是林御的人,中的箭伤,抹了毒。
难怪,难怪自己会做那样的梦。
毒很复杂,很罕见,军医没能完全解毒,只能暂时压制。
林恒带伤,依旧领军上战场,连续打了几场胜战,两个多月前,毒再也压制不住,彻底爆发。
林恒陷入昏迷,命悬一线。
“王妃,属下已经尽力了,摄政王的毒侵入五脏六腑,除非有神仙,不然,不然恐怕没有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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