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宁!”李谦略一犹豫,一只手搂住了姜宪的腰,一只手抓住了姜宪去撩车帘的手,半搂半抱地重新把她拉回了马车,“我们现在已经出了昌平……”
也就是说,她被他劫持了!
难怪他和她说那么多的废话!
难怪她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却避而不答!
难怪他不停地跟他讲李家的事!
不过是想拖延时间,转移她的注意。
这混蛋,又骗她!
心里明明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越冷静,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应该镇定,可理智就像一根弦,嘣地一声就断了。
姜宪如暴怒小兽,没有章法只求痛快地对着李谦就是一番拳打脚踢:“你这个混蛋!居然敢骗我!你居然敢骗我!枉我对你那么好……你还骗我!你,你不要脸!你,你狼心狗肺……”
她所受的教育和所处的环境让她只知道这几句骂人的话,只好车轱辘般反复地骂着这几句话。
李谦把她环在怀里,既不敢用力让她觉得不舒服,又不敢不用力让她挣脱出去,任由她打在自己身上,满含愧意地低声地对她道着歉:“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好不好?以后你想干什么我都依着你好不好?”
这混蛋居然还敢禁锢她!
姜宪气得直发抖,那句“你以后想干什么我都依着你”还是像钻子一样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她停了下来。
这才感觉到累。
更感觉自己傻。
李谦是什么人?
兵部尚书李瑶曾评价他“于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有如探囊取物”。
她和一个这样的人拼拳脚,这不是脑子进了水吗?
姜宪一把推开了李谦,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尽量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还是忍不住斜睨着李谦道:“你刚才说?我以后想干什么你都会依着我?”
“嗯!”李谦点头,望着她的目光中是不疑错识的认真,“你以后想干什么我都会依着你的!”
“那好!”姜宪绽开一个笑容,道,“我要回家!你现在立刻就送我回家!”
“除了这件事!”李谦道,声音甚至可以说很是柔和,可姜宪却偏偏听出了决不妥协的冷峻。
就好像从前的很多次,她提出减免江南税赋、鼓励没有户藉的流民开荒被李谦否决了一样,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不同意,再深说下去,他就沉默不语地摇头。他待她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说不通了,就冷着,时间一长,自己就想通了。而她呢,纵然气得暗地里默默流泪,却依旧没有办法,只能妥协……
那些所受的委屈,那些暗地里的伤心,犹如翻滚的岩浆,再次把她的理智淹没。
“我不管,我要回家!我只想回家!”姜宪说着,她抬脚就朝李谦踢去,眼泪也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我只想回家!我哪里也不去!”
这样毫不设防地被踢,而且是不管不顾地乱踢,纵然是李谦,也痛得闷哼一声。
他眼神一黯,再次把动作轻柔地把姜宪环在了怀里。
“除了这件事,其他的事我都依着你!”他喃喃地道,手臂如铁箍,任姜宪怎样的挣扎也逃不出他的怀抱。
“你混蛋!你混蛋!”姜宪泪流满面,劈头盖脸地朝李谦打去。
“是我不好,全是我的不是!”李谦不动如山,温声地哄着她,没有任何放开她的意思。
姜宪连路都走得少,更何况这样一番气苦,不一会就气喘吁吁的,动作越来越慢,嘴里嚷着“你放我回家”,拳头却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了李谦身上。
李谦松了口气,把她抱在了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柔声地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我们还要在路上走十几天呢!你身子骨弱,又受不了车船的颠簸,生病了怎么办?我知道我惹你不高兴了,你想打我,我都依着你。可你别生气。生气也是要耗j-i,ng神的,你没有j-i,ng神了,怎么打我啊!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倒杯茶你喝,你再睡一会,等你醒了,再找我算账好不好?这件事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嗯……”
他的怀抱,温暖宜人,他抚着自己的手,轻柔而和煦,好像她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被人捧在掌心中,疼着,爱着……让累着了的姜宪觉得懒洋洋的,竟然生出几分朦胧的睡意来。
可她心底依旧不安。
不是对去山西的不安。
她知道,她这个时候没有出现,她的堂哥很快就会找过来。
也不是觉得李谦会伤害她的身体而感觉到不安。
她知道,李谦还没有这样的下作。
姜宪只是觉得,他这个时候再珍宝她,可不知道等到哪一天,当她和李家要李谦选的时候,自己肯定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她不要那么的悲惨!
她不想那么凄凉!
她不愿意把自己摆在那么低微的位置上。
姜宪跌跌撞撞地想推开李谦。
可实际上,她不过是疲惫地挥了挥手。
“李谦,你送我回去吧!我保证,这件事就像没有发生一样。”她觉得脑子晕呼呼的,身子骨也有点热,“你应该相信我的为人,我说出来的话,肯定算数。”
她知道他是真的想娶她,他只不过是会在更大的利益面前放弃她而已。
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她也没有侮辱他,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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