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睁大眼睛:“唔……”
耳朵被捉住了!
她要抗议。
汉王正要回头,带着暖意的指尖轻柔划过她的耳后,带起一阵舒适的酥痒,便离去了。
一道风像有了灵x_i,ng,吹开严丝合缝的帘子,自缝隙处卷入,冷意瞬间布满水榭,让汉王觉得方才被抚摸过的地方凉凉的,空落落的。她不由自主朝身后温暖处靠了靠,缓缓转首,望向王妃,欲言又止。
王妃笑意如方才那轻划过她耳后的指尖一般轻柔:“这局,殿下可看明白了?”
汉王点点头,却不说话,只期待地望着她。
刚刚的摸摸很舒服,她还想要。
汉王努力用黑亮水润的眼眸传达自己的意思。
榭外又雪,先是几片雪花,继而逐渐下大,此时已成连绵之势,漫天飘落飞舞。王妃抬袖,松松地揽着汉王:“殿下可冷?”
汉王感受一番,认真道:“耳朵冷。”
王妃已显笑意,却依旧引诱道:“如此,我与殿下取暖可好?”
汉王双眼高兴地眯起,仿佛已在说着快来,口上矜持道:“好。”
带着暖意的指尖莹白如玉,抚上她的耳后,滑到耳垂处捏了捏。汉王若是只猫,浑身的毛都该舒服得散开了。
王妃眼中含笑,笑意如夏夜映了月华的池水一般,轻轻漾开。
醒着的殿下,似乎比睡着的殿下,手感好些。
风渐渐刮大,将雪吹得到处都是,然而方才轻易被风掀动的帘子,此时却反倒纹丝不动。任外头风雪万里,榭中却是温暖如春。
时下,已是十二月初,过不到一月,便是正旦。
甘露三年将至,陛下登基至今,除却起初处置逆王,其余时候,俱是手段留情。然而这位陛下怎么看也不像是肯只守着秀丽河山得过且过的,朝中便有些猜测,今年,陛下兴许要大动。
这些与汉王府是不大相干的。
汉王让王妃揉顺了毛,心情十分愉悦,待风雪停歇,她正要与王妃往园中赏雪,便见远处,家令疾步行来。
汉王与王妃对视一眼,嘟哝道:“家令走得这样快,必是有不好的事了。”
她经验颇足,还未等家令走近,情绪便已低落下来。
王妃莞尔。
待家令走到,看清他面上神色,汉王心头更紧了紧。
家令行礼道:“殿下,方才长史传消息来,陛下邙山上遇刺。”
汉王抿唇,紧张地问:“如何?陛下受伤了?”
王妃眉心微动,见身旁那人身子绷得紧紧的,分明将心悬起,她也随着望向家令。
家令忙道:“殿下莫急,陛下无恙,只是……”他停顿半息,道,“皇夫中箭,危在旦夕。”
汉王便松了口气,她朝王妃靠了靠,像是只要靠近,便可自她身上汲取一些暖意:“家令来得这样急,莫非朝中已有大臣弹劾我了?”
家令迟疑片刻,方轻轻点了头:“长史令臣禀殿下,自辩本章还需殿下亲自写才好。”
王府有僚属,许多本章是不必汉王自己动手,自有人写好了呈上,汉王抄一份即可送去朝中,十分要紧之事,方要她亲自去写。
汉王默了数息,又问:“圣驾何时回京?”
家令道:“尚无消息。”
方才那轻松惬意的氛围已消失干净,家令禀完了事退下了。
往日被弹劾,汉王皆是将难过放在心中,默默地去书房,拟了奏疏,预备着上朝自辩。但这二月来,她心中已习惯了有一人的存在。此时,她望向王妃,欲与她诉一诉委屈。朝臣们眼中,陛下无子,倘若骤然晏驾,登基的便是汉王。汉王最能得利,自然最有嫌疑。
但她并未派人行刺圣驾。
汉王满心都是委屈,想说,又觉多余,王妃与她朝夕相处,她知道她的。
“王妃,不能陪你看雪了。”汉王歉然道,顿了顿,没有得到王妃回应,她又担忧地自语道,“不知皇夫情况如何了。”
方才刚被揉顺了毛的小猫,此时红着眼眶,没有一点欢快的模样了。王妃心疼不已,只是此事,她却不好c-h-a手。
“殿下之事要紧,我先陪殿下去写奏本。”王妃携了汉王的手,引她朝书房去。
汉王不大与僚属议事,遇难题时,方召他们来问几句,故而汉王府的属臣,可谓是京中最清闲的差使。
眼下事虽急,汉王也不大想召他们来。
到了书房,翻出一本空白的奏本,提笔欲写,汉王忽然想到,被弹劾,她是经惯了的,但王妃才第一回 遇上,又是行刺圣驾这样足以抄家灭门的大事,她兴许会怕。
汉王便又搁下笔。
王妃就在她的身旁,正替她研墨。汉王没有惊扰她,待砚中墨满,王妃将墨锭倚在砚旁,汉王方上前,轻轻抱住她,像一个可靠的大人那般安慰道:“你别怕,大臣们只是弹劾,我没做过,便不会有证据,不会有事的。”
王妃愣了愣,方明白她所言是指什么,心中顿时柔软不已。她也抱住汉王,摸了摸她的后颈,温声道:“我不怕,殿下行事坦荡,不惧查问,待圣驾回京,便会还殿下清白,殿下也别担心。”
第十一章
汉王殿下让朝臣参劾惯了,却依旧是怕。
她x_i,ng情天真简单,却不是一点世情都不通的。大臣们参劾她不要紧,要紧的是陛下哪日便容不下她了。
她年少时,是很喜欢陛下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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