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怀霖皱起了眉头,看着池怀煜献宝一样地把那小孩举到他面前来,小婴儿的皮肤很白,像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却又毫无防备地睁着双大眼睛,小手在空气里抓来抓去,散发着一股臭臭的奶味。
alpha厌恶地眯着眼:“拿开。”
池怀煜脸上的笑一瞬间垮了,他迅速地弯下腰蹲了回去,把弟弟放进了摇篮里,捏着摇篮的边沿,似乎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次找你回来,也没什么别的事,”容婉儿这才放下了茶杯,转向他来,“就是想问问池总最近是出了什么毛病,董事会都抱怨到我头上来了。”
池怀霖不答,审视地看着容婉儿,女人的手段比他想象得要多得多,不说他根本找不到季川的人,容婉儿在火灾的时候又确确实实在他面前,不在场证明都是他自己做的,甚至都没有质问的余地。
当年她能让他母亲悄无声息地自杀,如今她依旧骑在他头上,把oa从他身边抹去痕迹。
“你父亲时日也不多了,就吊着一条命,我也是看在他怀念这老屋子才陪着他在这里,这么多年,也算是仁义至尽了,”女人抚了抚头发,看了看繁盛的花园,“这池家的产业,可别还没完全到你手里,就砸得一干二净啊。”
池怀霖不语,缓缓走了过去,站到了阳台的窗边。
“小姨觉得,这花好看么?”
“嗯?”容婉儿的手一顿,杯子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我妈走的那天,”池怀霖拉开窗,让外头的冷风灌进来,“外头花也开得正热闹。”
“你什么意思。”
“夫人,夫人!”女佣匆忙跑下来,“老爷他醒了!”
容婉儿瞬间站了起来,不顾形象地碰翻了茶壶,踢开一地的碎瓷片,冲到了楼上去。
池怀霖没有理会,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出老宅,朝后山上走去,风猎猎地刮在脸上,像被鞭子抽得疼。
这是他母亲最喜欢的季节,没春天的昏昏欲睡,没夏天的汗流浃背,也没冬天的寒风彻骨,只是凉爽的季节,这个季节的花总是开得特别热烈,红的黄的混成一片。
有时候他会想,要是女人那时候没死,他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
他站定在半山腰上,身后是一个简陋的墓,十岁的他抱着骨灰盒睡了整整一个月,最后自己把母亲葬在了他们的秘密基地里。
“妈。”
alpha的声音低沉,消散在风里。
“我把一个人,搞丢了。”
四周入目仅是荒芜,枯黄的树叶堆了满地,焦黑的树枝盘虬生长,那些他们曾经一起挂的许愿结早就烂成了灰烬。
阳光照不到这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靠在了树上,听萧索的风呜咽,“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从出事到接受,这个过程他都开始熟练起来了,短暂的消沉后他又是从前那个冷静而强大的alpha,能够独自成长,占回自己的领地,肆意妄为着所有想做的事情。
可身体的某个部分开始变得奇怪,像机器从不为人知的某个小部件开始生锈,在他不知不觉中,会蚕食他的全部,将他消耗殆尽。
“你知道么,他有臆想症,总以为一只大熊有一天会来救他,”男人笑得咳嗽,每一下呼吸,胸口都犹如刀片划过,“我现在,好羡慕他。”
池怀霖看着山脚下的别墅,那个房间里开始冒出浓烟,他站在这里,似乎都能听见尖叫声。
而alpha眼里全是平静,没有释然,没有快意,像是事不关己,只是远远望着而已。
“羡慕他还有臆想可想,羡慕他会热烈地爱一个甚至不存在的人。”
火势渐渐大了,那花园也逐渐毁去,母亲死前眺望的地方是他一生走不出来的地方,如今他亲手将那里埋葬。
“妈,我学不会怎么爱一个人。”
池怀霖缓缓坐了下去,长出了一口气。
“好像我爱的人,都会离我而去。”
一去便是y-in阳两隔,生死分离。
而他一睁眼一闭眼,身边全是那个人的样子,他在看书,他在笑,他在玩闹,他趴在床上默默地掉眼泪,他吸吸鼻子,一声不吭地把眼泪擦去。
他软软地唤他。
“池先生,你来啦。”
池怀霖盯着眼前的虚空。
他成了他真正的,臆想情人。
第31章 弟弟
池怀霖站在远处,看站在老宅门口的池怀煜。
beta还是从前的样子,背习惯性地驼着,头发长到颈间,穿着灰色的衣服,一不小心就能隐身到人群中去。
旁边的一个佣人扶着他,手里抱着那个咿咿呀呀大哭的孩子,大概是感受到了母亲的离去,难过得小脸都涨得通红。
可池怀煜没有。
从背面看,他没什么别的反应,只是站在那里,看火渐渐小了,外墙上都爬满了焦黑,两具尸体被抬了出来,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没了动静。
就像这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alpha这才走了过去,脚步声惊动了前面的人,池怀煜转过身来,他这才看见对方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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