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来人正是慕容器母亲的亲弟弟公叔诚,亦是慕容器的舅舅。
见慕容器叫他,公叔诚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但面上笑意却是不减,无论无何,作为慕容器的舅舅,作为秦王臣子的儿子,他都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上敢把慕容器怎么着了,所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的,好在世家弟子出身的他模样气度皆是不差的,甚至笑起来的时候还让人颇有几分好感在的。
秦宫晚宴,他出现在这儿也不奇怪,作为舅舅,同侄女说两句话更是不奇怪。
“器儿回国了?”
“是的,昨个傍晚回来的。”慕容器自小受母亲教诲,对她这个舅舅还是十分恭敬的,所以当公叔诚问起时她也就实话实说了。
“一路辛苦了。”公叔诚笑得和蔼,外人一眼看去不知道的可能真就当“舅侄情深”了,但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他们之间可还不存在什么“情宜”可言,至少对于公叔诚来说,是这样的。
“这一路过来,可还顺利?”因为严无为与楚相盟的国书楚使还未送至秦国,所以公叔诚不知道秦楚已联盟也很正常,但光凭着严无为与慕容器能从楚国平安归来他便能肯定中间严无为定是同楚国约定了些什么。
“托姑姑的福,还算顺利。”
“哦?是么?”公叔诚忽然上前逼近了一步,低声道,“可我怎么听说……你险些回不来了?”
慕容器一怔,继而仰视迎上公叔诚无辜的眼神,她心里一瞬间斗转千回,良久,她只道,“于器而言,多些磨难总归不是坏事的。”
公叔诚听她说道,“日后本宫会成为王,为王者,受些苦,是应该的。”
听听,多么好听的话啊,公叔诚冷冷地笑着,直到慕容器对他行礼告退时他又再度开口道:
“说的也是,太子殿下可要好生小心些哦。”
慕容器步子一顿,明白过来公叔诚说的是什么事了以后一下气的脸通红,可她又拼命地忍住,告诉自己不要回头,她知道若是自己回了头,也许她下一刻就会忍不住扑上前去同公叔诚扭打在一起了…断然不能如此。
至少现下不能如此,她是太子,是秦国储君,当着群臣的面,她要顾及自己的一言一行,绝不能出任何差池,绝不能让任何人借故说她。
“谢谢舅舅的提醒,本宫会记着的。”
“……”
到了宴会上,慕容器在殿上找到慕容壡,作揖行礼道,“器儿见过姑姑。”
“去哪了?”
“与凡哥…与小叔一道去见了位他的朋友。”慕容器老老实实道,不知道为什么,她又隐下了方才碰见公叔诚一事,可能潜意识里她怕慕容壡会担心她吧。
慕容壡还没专制到管起侄女交朋友的份上来了,听了她这么说了以后便也没多说什么,只道,“你性子有些闷,若是遇上三两知己好友,倒也不失柱好事。”
慕容器应了声。
姑侄二人又说了些话,后面慕容壡又问了问她去楚国的一路,昨个慕容器进宫来找她时她已经出了宫去,现下回来了,若再不过问下自己侄女,也实在太不像话了。
慕容器老老实实说了个仔细,包括楚王是如何当着她的面说要纳严无为为妃的事,生怕慕容壡不想听,还义愤填膺道,“那楚王着实过分!竟如此折辱相国!”
慕容壡是知道楚王生性好色,但也没想到竟敢好色到严无为的头上去了,得亏了严无为们一行人在楚国时没人告诉她,要是她事先知道了,恐就不是派三十万秦军压境这么简单了!
“还有呢?”
“他们还派人行刺相国!”慕容器气愤之极,“姑姑,这样的国,这样的王,我们为什么还要同他作盟呢?!”
“为什么?”慕容壡笑了一下,神色不明道,“你有一天终会知道的……”
“会知道,做了一个王以后,是多么身不由己的。”
慕容器一怔,一下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半晌,慕容壡又问道她,“除过这些,你还有别的收获吗?”
“别的?”慕容器想了一下,“跟着严相学了很多诗书。”
“是么?”慕容壡看了下坐在台下的某个人,对侄女道,“严相待你好么?”
“——好!”慕容器重重地点了点头,“她很好的。”
听了这话,慕容壡一下收回了目光,看向自己身前这个半大的侄女在提起严无为时欣喜的神色,皱了下眉,脑子里一下闪过了一个念头。
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她很好?”
“是的,相国很好,一路对我照顾有加…”话还未说完就被慕容壡打断道,“所以你便对她心存感激了?”
慕容器一下止住了话,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她的姑姑。
“她对你好,所以你便记着她这份恩情,心存感激了么?”
“不、不对么……?”慕容器结巴道。
“呵…”慕容壡轻笑了一声,然后上前一步,扶着慕容器的身子将她转了过去,让她看着殿下的众人,对她道:
“看看台下的人,这台下的每一个人,你都看仔细了。
知道么?这些人,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像严相一样待你好,甚者,还能为你抛妻杀子…这些,你都该心存感激么?”
慕容器被慕容壡问的说不出话来,“我……”
“他们待你好,是因为你姓慕容,你叫慕容器,你是太子,是孤的继承人,可除去了这些,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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