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
恐怕此生,这伤是好不痊了。
“那便是了。”
公叔雅本来依秩早该搬回先太子的府上去的,但慕容壡继位后一直未曾过问过公叔雅母子,内庭宫里的人搞不清楚慕容壡是个什么态度,想让公叔雅与慕容器搬回先太子府吧,但又怕新王与先太子曾交好,念在兄妹情上对慕容器高看几分。让公叔雅母女二人继续留在东宫吧又怕间接得罪了新王,毕竟新王还年轻,虽未成婚,但也不见得就没个继承人了。左右都犯难,都怕得罪,干脆内庭宫的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在慕容壡面前提公叔雅母女,想等着慕容壡自己发现,但慕容壡似乎真的对她们母女不上心,继位了都大半年了,除了必要场合,私下从未另宣过。内庭宫的人也急,急的正上火时慕容壡立慕容器为储的旨意便下来了,内庭宫的人领了旨后觉得怕理会错,又派了个机灵点的宫人去问慕容壡公叔雅怎么处置?
“既然是储君的母妃,那便由储君说了算吧。”
得到回复后的内庭宫人傻了眼,这不等于白问了吗?!
不过好在慕容器是个好说话的,问及到太子妃时慕容器道,“母妃若是喜欢这,便留这儿吧。”
内庭宫人领了旨,退下了。
屋子里便只剩下了慕容器她们母女,“器儿……”公叔雅看着自己多月不见的女儿,一时有些踌躇。
“母妃。”慕容器行礼道,一切与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这让公叔雅提着的心又落了半截回去。
“器儿…你……”
“母妃,王姑姑那边还有不少政务让器儿去学呢,若是没事,器儿便先过去了。”慕容器有礼有节的样子让公叔雅把一肚子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晚点…要回来用饭么?”最后公叔雅只得这般问道。
“不了,王姑姑与严相还等着器儿呢,器儿先走了。”
“嗯…”
慕容器到御书房的时候严无为与慕容壡已经在那了,“殿下来了?”严无为见到她,笑道。
“器儿见过姑姑,先生。”慕容器行礼道。
慕容壡本来是在看书的,听见慕容器的声音后她略微抬了抬头,“见到你母亲了?”
“见过了。”
“如何?”
慕容器抿着唇不说话。
慕容壡放下了书,皱眉,“怎么?”
“姑姑…我……”
“不忍心对么?”慕容壡点点头,笑,“觉得她到底是你的母亲,弑母——你背负不了这个罪名。”
慕容器不吭声了,是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她知道为了大秦,为了自己,姑姑与严相付出了很多,安排了很多,但是临到头来她却还是有些惶恐,弑母——这个罪名如此之大,才八岁的她哪能承担的起呢?尽管她的这个母亲已不把她当女儿,甚至想把她杀之而后快,但是做女儿的,哪敢与之同然呢?
养伤的这两个月,她想了很多,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哪做的不好,哪里惹了自己的母亲不高兴了才会让母亲这般仇视她,而今日见着公叔雅对她如此忐忑不安,又让她心生几分犹豫:也许母亲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罢了。”严无为见此便出声道,“还是先谈正事吧。”
慕容壡深深地看了眼自己那优柔寡断的侄女,不语。
严无为取了地图来,在地上展开:
“殿下,王上,请看。”
慕容器坐直了身子,认真听着,尽管现在她还有很多东西都听不懂看不懂,也无法对政务发表自己独到的意见,但是慕容壡并不在意,慕容器的天赋算不上太好,又担搁了好几年,现下让慕容器随时随地地跟着她与严无为,说白了也是在培育她对政务的熟悉度,慕容壡很自信,自信慕容器在她与严无为的亲手教导下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君王,为大秦献出一份力。
“这便是蜀地的剑门关了,此门历来享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盛名。”严无为指着地图道,“十日前,我二十万秦军已到达此处,因与巴人的关系,这关,我们进的很容易。”
慕容壡道,“现下行军到何处了?”
“按我军的脚程来算,约是在此处——汉中。”严无为将汉中一城用地标标出来,“此处多山水,平原,土地肥沃。”
听到这,慕容壡侧过了头,问道一旁听的认真的慕容器,“器儿,若要你十日内攻下汉中,你该用何计?”
忽然被念到名字的慕容器有些诧异,大约是没料到慕容壡会忽然问她,“我……我大约…会用、用火攻?”
“火攻?”慕容壡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于是慕容器只好硬着头皮道,“对,火攻……此城多树林,眼下正是隆冬刚过…故而用火、火攻。”
慕容壡没说话,倒是严无为笑盈盈道,“殿下,蜀地的气候与王都不同,王都偏北,入春的迟,蜀地偏南,入春的早,眼下蜀地已是过二春了。再者,汉中多树林不假,但也多河流,林水相间,又是平原,若是风向把握的不好…可是要烧着自家军队的。”
慕容器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再不吭声了。
商议完政事后天色已入了夜,慕容壡觉着太晚,反正明早慕容器又要跟着自己上早朝,便让她留在清泉宫的偏殿里睡下了。
“你就这么让我在这睡下了?”严无为同慕容壡一道回了内室,洗漱时严无为这么问道。
“小孩子嘛,总要懂的。”慕容壡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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