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红的健马窜动奔跑,迎面扑来的风轻暖怡人,空气中萦绕着植物的清香,马背上有些颠簸,身后那人环在腰上的手臂很紧,安宁能感觉到她的背正紧紧贴在秋桐柔软的怀里,她几乎是被她环抱着的。
风吹不熄脸上的燥热,心中的欢喜亦掩饰不住,身后人的下颌虚虚搁在她肩窝里,轻快地问她:“刺不刺激?”
知道她不能说话,秋桐不待她回应,接着道:“我最喜欢骑马时那种极速奔跑的感觉,跑得快了,好像烦恼也追不上我。我还喜欢极限运动,我徒步攀登过珠峰,可惜突发高原反应没有登上峰顶,我在阿尔卑斯山滑雪,从很高很高的山坡上滑下来,然后在山脚下一头栽进雪堆里。”
安宁回过头想看她,然而她的脑袋转到极致也看不见身后人的脸,她莫名地觉得,秋桐现在并不是开心,她话音里笑意浓郁,心中却没有笑。她扯下手套,微凉的双手抚上了腰间的手。
秋桐察觉到她的不安,心中一暖,无声低笑,安抚地在她耳边说:“别怕,我现在很惜命的,不会乱来。”
自从跟小丫头同居一室,她再也没去飚过车,至于那些极限运动,她连门都没出,哪里有空去玩?她还怕把自己玩死了,那些盼着她出意外的人不得笑死?还有这小姑娘,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可她就是笃定,若她真出了意外,小丫头绝对要哭死。
“嗯。”安宁也不挣扎了,双手紧紧握着腰间的手臂,轻轻回应。
秋桐不再驱赶马匹,渐渐降低速度,搂着小丫头慢慢踱步,这种感觉出乎意外地好。天气温和,微风习习,两人间的氛围十分融洽。
她有意转个话题,便提起了心底很久的疑问:“安宁,你不能说话是什么问题?”
若是后天因素,她想着能不能送她去治。国内治不好便去国外,真的有机会治愈,她绝对要去做的。
安宁没带手机,怕骑马手机掉下来摔坏了,纸笔也很久没有用了,这会两人又是这样的姿势,她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回答。
身后人似乎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揽在她腰上的手伸出来,掌心向上:“来,在我手上写字。”
第三十章
凉凉的指腹柔软, 轻轻划在掌心, 细细的痒直到心里去。
秋桐看不见自己的手, 只能凭感觉猜。安宁特意写的很慢,不难猜出来她写的什么字。
“不、知、道?”秋桐一字一顿慢慢吐出来。
“嗯!”坐在身前的小姑娘细声细气,从鼻子里哼出来的音节柔软稚嫩, 含着少女的娇气。
“那你是从小就不能说话么?”
安宁摇头,在她掌心写了个“五”。
秋桐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你是说,五岁之后就不能说了?”
小姑娘又轻轻软软“嗯”了一下。
秋桐眼眸微眯, 纤长的睫毛卷翘,眸光深邃间心念电转。既然是后天的,那就有治愈的可能了。
她接着问:“你记得是因为什么不能说话吗?”
闻言,安宁回忆起了小时候, 五岁时的记忆在她脑海中已经很模糊了, 她记得不多,似乎就是一夜之间,她就不能说话了,而那一夜她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就好像睡了一觉,再醒来, 爸爸妈妈抹着泪抱着她, 她张口想叫妈妈,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时她还小, 还不能理解无法言语是一种缺陷,她本身性子又静, 不能说话对她来说影响不大,懵懵懂懂竟不觉得悲伤难过,看到爸爸妈妈唉声叹气还会用小手去摸摸他们的脸,无声笑着安慰他们。
后来慢慢长大了,被很多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在学校里被同学欺负,她才理解了那一年家中久久不散的y-in云是什么。
她在秋桐的掌心写:不、记、得。
秋桐心中疑惑,若是安宁五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才无法说话,那她总该知道是为什么,这时却说不记得……
按下那点疑虑,思忖着该多问一点,她想了想道:“那叔叔阿姨怎么说的呢?没有带你去医院看看吗?”
安宁慢吞吞写:看过医生了,妈妈说我生病了。
“生病?能治吗?”
小姑娘默默摇头,兴致不高的模样,秋桐看不见她的脸,却能感觉到怀中人的消沉。她以为小姑娘是因着不能治才情绪低落,便出声安慰道:“不怕,以后姐姐带你去治,一定会给你治好的。”
掌心上的手指颤了颤,轻轻地划动起来:你没有嫌弃我吗?
秋桐哑然,而后“噗呲”笑出声,张开的手把停留在掌心的小手一攥,紧紧握住,笑的靠在安宁肩上,调侃说:“小丫头,原来你以为我在嫌弃你吗?”
被她抱住的小人儿软乎乎,她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和那只莹白小巧的耳朵,应是知道自己误会了人,此刻那只小巧玲珑的耳朵尖泛起了丝丝红晕,秋桐看得好玩,满心愉悦感抑不住地浮上眉梢。
她玩心一起,凑上去往那只小耳朵上吹了口气,安宁惊地一跳,在她怀里打了个抖,小身子缩了起来,像只被吓到的小刺猬,把身体蜷成一只球。
秋桐暗想,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可爱?可爱地她都不忍心逗她了。
她搂紧了人,扬起马鞭抽向马尾,低低地说:“哪怕你一辈子都说不了话,我也不会嫌弃你,我很喜欢你。”
这句低语被扑面的风吹散,最后那个喜欢更是微不可闻,可坐在她怀中的女孩儿弯着眼眸,眸中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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