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考都结束了,说好的五三还没给我送来呢?
那边很快就又发了一条。
—你还真黑啊,虹城最有钱的就是你爸了,还管我要练习册。买了买了,我查了查邮件消息,好像今天就送到。
薛易回道:寄哪了?
—咱家啊,你还住那家属院吧?
斜阳已经快要蔓延至海平面以下,薛易,走进年代感十足的家属院,敲了敲门口的小亭子。
一个老干部似的保安放下保温杯,拉开了半边窗户。
“怎么了小伙子?”
“3单元302有没有邮件寄过来?”
“哦,好像有,你进来坐,我去看一眼啊。”
保安胖胖的,制服敞着扣,几乎要盖不住肚子
,他起身去弹簧床底下摸了摸,拖出一个黑色的大包裹。
“叫什么名字?”
“薛易。”
“拿走吧,还挺沉。诶等等,还有一个薄的,一直在我这儿放着,好像也是你的。”
“薄的?”
薛易拿着薄薄的房产证,陷入了沉思。
秦朗糙归糙,逻辑思维还是很缜密的,原来是早就买下来了,怪不得在短信里说‘咱家’,不是‘那破房子’……
保安凑过来看了一眼,呆住了:“现在年轻人都这么草率了,房本儿直接用快递邮?”
薛易回到陆皓亭的别墅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他推开门,屋里黑着灯,并没有人在家。拉开玄关灯,薛易换鞋进来,发现冰箱上贴了个小纸条。
是陆子宸画的一张蜡笔画,上头画了一个高瘦的男人,底下歪歪扭扭地写着‘爸爸’。
他把纸翻过来,才是陆皓亭的字迹,写道:“小易,宸宸他爸爸过来了,只能待一天,我带宸宸出去了,晚点回来。锅里粥凉了的话热一下再喝。”
结尾没有署名,字体也很随意,看起来似乎是在宸宸强迫下留的纸条。
薛易把纸条沾了回去,走到厨房掀起锅盖。
啧,红枣银耳桂圆粥。
他开火热了五分钟,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直接端上了书房。
秦朗的国际长途打进来了。
“怎么样,我买的齐不齐,我托人把市面上所有的押题卷都给你打包了,够你做一阵子了吧。”
“太多了,做不完。”
薛易把包裹放在脚边,一本一本地往外捡资料,把有用的放在腿上,没用和暂时没用的收进书橱里。
“你别嫌多,人家说了,想考清华北大就得使劲做题。”
“嗯,你那边怎么样?”
秦朗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抬眼看了看昂贵的单人病房,父亲已经瘦的没了人样,一张脸却浮肿的不行,喂多少水进去,嘴巴也还是干涸地浮着白皮。
律师和医生的身影穿梭在走廊里头。
“我也不知道,应该就是这几天了吧,他最好能撑过我成年,毕竟……”
薛易掏书的手顿了一下,安慰道:“叔叔会好起来的。”
“你说会就会吧。”这些天病情起起伏伏的,秦朗已经麻木了。
“喂?你还在吗?”
秦朗哽了两下,又恢复了正常语气,“你干嘛呢?”
“收拾你的破烂呢。嗯,为什么还有几本字帖?”
秦朗啊了一声,“字帖,我不知道啊,可能是买卷子赠的,诶你不是用钢笔吗,正好没事儿练练字……诶我先挂了啊,秦一封那狗逼来了。”
那边窸窣几下,挂断了电话。
薛易:“……”
他收起手机,扒着窗户口往外看了两眼。
晚点回来,晚点回来是几点回来?薛易直起腰,望了望空荡荡的小院,复又趴回桌子上,摊开了一本包装华丽,逼格很高的字帖。
——高中必备古诗词选。
薛易舀了勺粥送到嘴里,甜甜的滋味顺着咽喉流下,瞬间就抚平了略微焦躁的心情。他从包里掏出钢笔来,字帖随便翻开一页,一笔一划地描起了《陈情表》。
陆皓亭还抽空给薛易发了个短信,让他早点睡觉不要等他们回来。薛易回了个好,继续闷头描诗词。
夜里十一点半,别墅的大门被轻轻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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