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好像有事,作业挺多的,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啊, 老师好像要调课。”
“明天有考试,不好意思啊。”
“辅导员好像有事找我,不好意思啊。”
……
真真假假,那时裴拾茵还摸清了苏棉的一些套路,她那个不太会说谎的人,要是想骗人,话里一定会加个,好像。
裴拾茵想和她看电影被拒,想她和一起吃饭被拒,想和她去玩被拒。
裴拾茵也是那时,觉得自己对苏棉,一点脾气也没有。
她其实也忙,也有事要做,那段时间约苏棉仿佛成了一个习惯,在街上见着什么新鲜了,就想问问苏棉,要不要一起。
然后苏棉说好像,再说不好意思。
她也不多说什么,回了个好,便把手机收了起来。
大概是真的期末很忙,她们的聊天时有时无,苏棉许多次等到睡前才能回一下她的消息。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终于在一月初的中午,苏棉主动给她发了消息。
裴拾茵记得她当时在和几个朋友谈合资,苏棉一条消息过来,她差点连话都说不全。
苏棉:裴拾茵,我期末考结束了,明天才回家,你晚上有空吗?我请你看电影吧。
裴拾茵当时是立马回了可以。
苏棉大概是已经计划好了,裴拾茵回了这句,那边就发来了时间,还说票已经买好了,是哪家影院,晚上见,她还解释这段时间期末,她要复习,要做实验,老师那边也有许多事。
裴拾茵说没关系。
什么都没关系。
苏棉只约了她晚上7点40后,但裴拾茵把下午的时间也空了出来。
苏棉的那几条消息明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她就是看了许多遍。
恍惚想到了许多事,想到了许多句子,年近二十五岁的裴拾茵,第一次体会到因爱情而产生的愉悦感,酥酥麻麻,从脚尖,从指尖一点点游至心脏,再渗入全身神经。
裴拾茵没有多提要求,没有顺势邀请一起吃晚饭,但她掐准了时间,提前一个半小时告诉苏棉,她正好有事会路过a大,叫苏棉在宿舍等着,她会去接她。
其实在未来的许多日子里,裴拾茵对苏棉说了很多谎,有些谎言太荒唐被苏棉听出来了,有些谎言裴拾茵自己兜不住坦白了,那些谎,裴拾茵或许是想逗逗苏棉,或许不单纯地只想对她好。
那天她忍住不给苏棉买花,空手去接她,见到了她认为已经很久没见的苏棉。
不知道是不是复习得太累,苏棉瘦了点,她穿的是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件外套,因为天气又冷了,苏棉戴了个能把耳朵遮住的帽子。
看电影的过程很普通,她买了爆米花和饮料,但苏棉只是意思地吃几颗,整个过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电影散场苏棉也只和她讨论了几句关于电影的片段,而后,裴拾茵送她回学校。
那种酥麻感更严重了一点。
苏棉夜里还对她说晚安。
许然总说她痴情,裴拾茵今天这么回想,好像真的有那么点痴情的样子。
但她这一路过来,从没觉得自己有多辛苦,有多让人同情,也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凄凄惨惨的词被安在自己身上,她明明一直是享受的。
裴拾茵站在书房里,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许然回来后非要裴拾茵陪她喝点酒,裴拾茵只好拿了红酒,许然大抵只是想喝酒催眠,几杯便去睡了,倒是把裴拾茵灌得j-i,ng神。
她站在书架旁,按了一下墙边不太明显的开关,书架被挪开,露出另一个j-i,ng致的柜子来。
柜子装了玻璃门,没有锁,里头很认真整齐地摆放了许多东西。
苏棉送她的小玩偶,她洗出来的苏棉的照片,还有很久以前她从苏棉手中拿到木奉木奉糖,已经堆了一整盒。
苏棉随手折的千纸鹤,随手折的小熊,做实验时无聊做的标本,裴拾茵那年没送出去的礼物,和那张小卡片。
裴拾茵打开玻璃门,把护身符和那个装佛珠的空盒子放了进去,最后按下开关,把柜子里的苏棉藏了起来。
日子渐渐入了秋,许然待了半个月便也回去了,她离开那天,天空y-iny-in的下起了小雨,苏棉忙研究所的事没有空送她,许然只好黏着裴拾茵,还说你媳妇不送,你一定要送。
毫无逻辑的说法,可裴拾茵答应了。
分开前,许然跟裴拾茵要了一个拥抱,并拍拍裴拾茵的肩,问她:“你这样抱过苏棉吗?”
裴拾茵淡淡笑了,回答许然:“抱过。”
许然又问:“苏棉那么小只,很好抱吧。”
裴拾茵笑了笑。
很好抱,很喜欢抱。
但她没有说给许然听。
“下次见啦女儿。”许然又拍了拍她的肩,从裴拾茵手里拿回自己的包:“下回希望你带着的苏棉,是另一个身份。”
裴拾茵点头:“我努力。”
裴拾茵很久没见苏棉了,苏棉最近都在实验室,做实验到凌晨是常有的事,她还有论文要写要看,手机经常不在身边,裴拾茵打的电话也要过很久才得到回拨。
许然是晚上的飞机,裴拾茵想着既然已经把时间空了出来,索性送走了妈妈,就去找苏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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