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怀孕的事,都忘了问你…」陈渊疼惜地摸了摸稍微隆起的肚子,微微一笑「怎麽样,仲夏是个好孩子吧?」
「呃,那个…」她猝不及防,狼狈地低下头,握紧手上的购物袋「宋学长是个很好的人。」
很好的人,但不是对的人。
那次去渡假村玩,她跟若暮凌晨才偷偷摸摸的回别墅。结果刚推开门,就看见宋仲夏坐在门後的沙发上看电视。他没说什麽,只淡笑说了声回来啦…也不知道怎麽的,之後几天他们气氛总怪怪的,仲夏会忽然若有所思地盯着若晓,然後把目光投向若暮……他在想什麽呢?
「那孩子我看着他长大的呢,泰…若晓呀,仲夏从小因为家里的事,过的很辛苦,不过却总是笑嘻嘻的,开朗又乐观……」陈渊没注意到若晓的表情,喜孜孜地说着心里话。
她不得以,只给笑着点点头:「嗯,妈咪。」
她们两个由斜坡往上爬,说说笑笑的,回到家里,亚当拉着若暮做了一桌好菜——准确来说是『好在没全焦掉的菜』。大英帝国堂堂的子爵之後,下厨的次数连手指都算不完,还是好在若暮後来放学回家,才制止养父把厨房给烧了。
「哇爸爸,好厉害啊~」养母少女般托着脸,惊喜地嚷着。
唔,瞧他和亚当个自穿着粉色围裙,在厨房忙得团团转的模样,不只若晓,连陈渊也笑了。
自从回来後,他们没做什麽出格的事。因为怕陈渊又会撞见,若暮说什麽也不肯碰她。
这几天若晓月事来了,肚子酸涨得难受,但今天还是撑着身体,陪养母去诊所检查。若暮嗔怪地看了她眼,没出声,只默默地戴隔热手套把汤端到饭桌上。
「我煮了玉米浓汤喏,亲爱的你嚐嚐看…」亚当刚舀了碗汤要递给陈渊,就见她忽然「恶!」了声,捂着脸低下头来。
「妈咪?」若晓和若暮同时抬起头,看着她。
陈渊苍白着脸,勉强地笑了下「不知怎地,闻这味道觉得很恶心呀。恶呜!」说着又低下了头,连连乾呕。
「哎,你这样怎麽成呢?」亚当担忧地看着妻子。温柔的摩娑着她的背脊,用英文喃喃道。
「我带你们妈妈上去休息先,你们自己先吃吧。」
养父母走後,餐桌上只剩若晓和若暮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捧着碗,却不知该从何开口。
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瞬间凉了似的,沉闷起来。
作家的话:
你们相信吗?这也是存稿噢~~~~~~
☆、32她累了,真的累了
***
久违了,校园。
郑清站在校门口,郑家的车才刚走。上次意外车祸,他们一家就被救护直升机直接送往国外。
她缓缓地举起自己的左手——左手上包着绷带,她试着动了动左手拇指,拇指却仍动也不动的,像在跟她玩一二三木头人那样可笑。
比起郑朔凯夫妇,她的伤势并不严重,面积不大的烧伤、撕裂伤罢了,只是,郑清不小心被碎玻璃伤了手。那是她原本赖以为生、用来弹钢琴的手…神经手术还算成功,让她的左手不至废掉,但若要恢复到之前弹琴水平,复健的路却还相当漫长——
哼,开什麽玩笑,她和茜约定过,要为她弹她喜欢的曲子呢。
今天,郑清是来办转学手续的。
和养父母讨论过後,他们决定回美国。郑家所遭受的政治陷害过於恐怖,对於他们这样无端卷入的局外人,远离才是唯一方法。
经历了一次濒死体验,清变得沉默了。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拉着朔凯柔安不停撒娇,而总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其实她并不是因为车祸变了,而这才是原本的她。沉默、疏远…不是费心讨好别人,露出虚假的表情,彷佛只是个戴着面具的小丑。
随着那阵剧烈地冲击,她有种感觉,好像在她生命一直以来,支撑住自己的什麽束力,忽然被松开来了——钢琴、复仇。
想来也觉得可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麽,给这样拚命的?
不会有人理解她的行为,就算她当时在那场车祸里莫名奇妙地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不,就算她的名字被提起,也顶多是出现在报导事故的报纸头条上…那她之前那样努力活着是为了什麽?
原来她的生命追求的,全只不过是这样吗?
她是怀着对他的一分憧憬,和为茜的那九分恨意…回台湾的。
可是没用的,即使真拿刀将礼若暮的肉一块一块地剐下来…茜也终究是那样了。
她累了,真的累了。
茜…她想起茜,当初她选择自杀,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因为累了?
厌倦这个残酷的世界,那种全身动弹不得,水逐渐淹上来,渐渐淹没口腔、鼻子直到灭顶似的滋味,活着,是那样的辛苦绝望,自己到底在追寻什麽?拚了命的往前跑,却忽然发现这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徒然。
没有她,世界还是继续绕着太阳旋转。
没有她,礼若暮依旧继续幸福的活着。
其实,原来有没有她,结果都是一样的…打从在酗酒嗑药的同居父母家中诞生起,她就只是那样的浑噩活着。她追逐的一直都只是虚荣、仇恨那些丑陋的东西,真正想要的…就像茜曾经问过她的那样,问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没有,从头到尾,她都没有那样想过。
她的存在只是一场玩笑,茜也是,她们两个从来不曾为自己活过。生命短暂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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