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喧嚣声刺激着脑部神经,分贝大的能致人耳聋。一道刺眼的白光射入眼眸,太阳穴鼓鼓生疼。
唐恩情不自禁的眯上了眼,但是那白光并没有消逝,反而扩散到了整个世界。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我置身摇滚会现场吗?
唐恩心中咒骂着睁开了眼,冲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张大的吓人的脸。一张布满了汗水黑色的脸,宽鼻翼下两个黑洞喷出来的热气似乎已经沾到了他脸上。裂开的大嘴中森白的牙齿仿佛野生动物一样令人恐惧,当然还有从那里面喷出来的口臭。
接下来就是一次激烈的,正面的冲撞。唐恩觉得自己好像被一记重拳击中了下巴,整个人向后倒去。
哗啦!他们砸翻了放在身后的一箱水瓶。两个人的重量压在那些可怜的塑料瓶子身上,它们不堪重负宣告瓦解。白花花的水喷溅而出,甚至有一道水柱从某瓶口中射出,直接飙到了后面的“池鱼”脸上,其他“池鱼”仿佛受惊的麻雀冲天而起。
“该死!”
“真他妈见鬼!”
“这是怎么回事?!”
“队医,队医!”
“你怎么踢的?”
“我是被那该死的14号推过来的……我不是有意的……”
唐恩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围在他身边的陌生面孔,他们中有人一脸焦急,有人则幸灾乐祸,还有人捂着脸看不到表情。四周依然很喧闹,但是刚才巨大的喧嚣声已经变了调子,那里面透着嘘声和笑声。
这是哪里?他们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噢噢!等等,让我们看看场边发生了什么?”现场直播的解说员突然变得亢奋起来,他站起身探头从顶层看台向下望去,“森林队的主力前锋大卫-约翰森(david`johon)在和对方球员的拼抢中被撞向了场边教练席,可怜的托尼-唐恩教练正好站在场边指挥比赛……噢!看看地上的惨状,这真是一次火星撞地球的冲撞!这可比沉闷的比赛有意思多了!”
唐恩躺在地上,他的浅灰色西服已经湿透,皱巴巴的沾着草屑和泥土,看上去就好像刚被用过的抹布。
一个大鼻子黑胡子,长的有些像超级马里奥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麻利的从随身携带的背色皮包中掏出白色手套戴上,然后开始检查唐恩的身体。
“肋部,有明显的疼痛感吗?”他双手按在唐恩的胸部用力下压。“下巴……嗯,有些瘀青,牙齿松动吗?”他又掰开唐恩的嘴,歪着头观察了一下。尽管他嘴巴上在不停的问着问题,但他显然并没有指望自己会得到回答,这些不过是他习惯的自言自语。“然后是……眼睛。”他把目光落在了唐恩的眼部,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唐恩的眼珠子好像没有转动过,眼皮也没眨过一次,而且表情呆滞,即不皱眉,也不喊痛,沉默的就像一个死人……
死人!
见鬼,他好像是后脑着地的!
“嘿,托尼,托尼?能听到我说话吗?”他伸出手在唐恩眼前晃了晃,语气明显比刚才焦急了许多。
唐恩的眼珠子终于转动了,他把视线的焦点落在这个人脸上,陌生,但又有些熟悉……
“裁判鸣哨暂停了比赛,他跑向场边……我解说了三十一年的足球比赛,还是第一次看到主教练被自己球员撞伤的情况!我打赌托尼-唐恩教练一定会成为新闻人物,尽管他自己也许并不喜欢以这样的方式出名……”bbc的解说员约翰-莫特森(joson)继续他的喋喋不休。“森林队真是倒霉透了,球队两球落后,现在他们的代理主教练托尼-唐恩又被自己的球员撞伤了。要知道,这可是他们的主场!在他们的主场!”
同时电视屏幕上开始反复播放刚才的一幕。大卫-约翰森在和对方14号的一次激烈拼抢中被对方用力推了一把,随后这个黑大个斜着身体冲向了站在场边的托尼-唐恩。但是奇怪的是唐恩原本可以躲开的,他有充足的时间,此时却仿佛木偶一样呆站在场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员撞向自己。然后就是让解说员都忍不住要眯上眼睛,偏开头,咧着嘴说:“哦,上帝!”的一幕了。
森林队的球员们焦急的围在教练席旁,人群中心自然是躺在地上的唐恩,犯了错的黑人前锋大卫-约翰森更是跪在地上不停祈祷。如果自己的教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可要成为第一个在球场上杀死自己主教练的球员了。
和森林队球员的紧张不同,他们的对手大多站在球场内,环抱双臂看戏,也有好奇心重的人担负起做全队探子的职责,不停跑来看热闹,然后再跑回去把人群中的情况和他们的队友分享。
看台上的森林队球迷似乎并不担心他们主教练的生死,他们在借此机会大声咒骂自己球队的糟糕表现,各种以“f”或者“s”开头的词汇从他们嘴中迸出,无数根高高竖起的中指更是把大屏幕上“0:2”衬托得格外刺眼。
森林队的队医加里-弗莱明(gary`fle)还在尽自己的努力,他刚才明明看到托尼的眼珠子动了一下,怎么接下来又没反应了?
他拍拍托尼-唐恩的脸,依然没有反应。球队的代理主教练就好像蜡像一样躺在地上,嘴巴微张,双眼圆瞪,仿佛看到了什么很吃惊的事情。
蓝色的一样的白云,肤色各异表情也各异的脸,喧闹的环境,这一切都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仿佛距离自己万里之遥。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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