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黑色华袍的男子挥挥手。身边的那位黑衣男子便向棕衣男人说了句:“下去吧。”声音低沉而平静。
“爷,接下来怎么做”
“今晚我们去夜访那位时芜羌公子。”这时世荒正巧回屋,华袍男子有所察觉,压低了声音。他可不觉得“时芜羌”能简单到哪去。
楼下又响起了鲁夫浑厚的声音:“你们说,那位小兄弟回来了没有啊”
“这不在这吗”世荒听见鲁夫声音就笑脸迎了下来,手中折扇仍在挥着,平添一份潇洒。
“来来来。”鲁夫向身边小二招招手,“去给我拿两坛”
“不用了鲁兄,我刚回的时候就已经招呼过了,他们待会自会送到。还有,我叫时芜羌,别一口一个小兄弟,多生疏啊。”
“好,时兄弟”
“时兄弟,你可要小心了,鲁夫他就是一酒徒啊”旁边的齐孟西打着哈哈,满座哄堂。
几人就这样拉拉扯扯进了房,喝了酒。好在世荒从小被云外山培养得是个“千杯不醉”,不然就那鲁夫可招架不住
或许是酒精的缘故,世荒回到房间并没有察觉到屋里有着不寻常的气息。她先是褪去了一身伪装,点上了蜡烛,暗叹着这客栈还算不错,专门设置了洗浴的地方,还有屏风与纱帘将其隔开,里面设置一应俱全。殊不知,这可是云外山特意为她安排的,其余房间除了天字一号房可都没这待遇。
世荒沐浴完毕,穿着一袭绿罗裙盈盈走出。没办法,师傅又交代了,此期间每晚都必须穿戴整齐入眠,因为随时可能有意外发生。世荒虽不情愿,也照做了。
见到自己房间突然冒出了两个人,世荒也没那么惊讶了。但看清来人正是那位华袍男子与那位黑衣男子时,她又郁闷了。
“多有冒昧,还请见谅。在下本想会会时公子,却不想时公子原来是时姑娘。”虽为世荒此时的惊世脱俗所震惊,但程颐还是很好地稳住了心神。说完便作揖离开,稀奇的是他不是从门出,而是打窗跳
世荒走到桌边,接着烛光看清了桌上用茶水写的字:诚意。是轻笑一声:“不留真姓名,何以见诚意”关好窗户,太累了,她并没想起云外山曾对她说起过的去年登基的那个手段强硬,文武双治,爱才明理的新帝的名字与此有几分相似程颐。
颇有些无趣的,世荒入睡了。
第三章假面
天刚蒙蒙亮,半夜又下了一场雨,空气清新得紧。世荒昨夜睡得香甜。打开窗便能看见客栈后园,后园不小不大,就在这朦胧的天气中显得格外幽静。
客栈后园中有一个从阁楼下走廊凸现出来的八角亭,听小二说,这座亭子是老板一位好友亲笔为其提名的,名曰云中楼。园中间是一个水池,池水清澈环绕着一座矗立的假山,池边种了四棵杨柳。假山上攀爬着许多藤蔓,纠葛缠绕,恰如这雨后水池中的锦鲤,追逐嬉闹。杨柳枝条纤长打在水上荡起微微波澜就像昨夜那一盏茶水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客栈中已醒的人并不多。世荒看着美景,程颐看着世荒。
世荒早觉有人盯着她,盯得她后背凉飕飕的,还陷在美景与盏茶之间的她居然忘了自己千杯不醉,以为是酒还未醒,越来越怪的感觉促使世荒猛一惊,凭着感觉朝天字一号房望去:房门紧闭窗半掩,一张温柔邪气的脸半隐半现,嘴角勾着浅笑,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极度的自信与权威。
程颐一直盯着世荒,倒是丝毫没有关窗的意思,世荒可不及他脸皮厚,总不能一直干站着与他大眼瞪小眼吧。迅速地关好窗,世荒稍稍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坐到了朱漆饰的圆凳上,指尖在昨夜茶水打湿过的地方抚过。一惊,心跳,顿一拍。
乱乱的人,乱乱的心,乱乱的身世。师傅在云外山说的那一半世荒好不容易才接受了,他说:“还有的,此次江南之行如果我没预料错,你应该能遇见他。到时你也应该在外闯荡一番了,只是别闯太久,师傅还等你养老呢”
是他吗,高高在上的“诚意”
草草恢复时芜羌的面容,世荒努力迈着轻快的步子,挂着笑脸来到了柜台。
“哟客官,你这么早就醒了啊要不要先来点酒喝着现在都还没什么人呢”说话者说完便又低头做起了自己的事。此时厅中才只有两个小二,一个还打着瞌睡,而招待世荒的这位,一直手脚不停地忙活着。细看,这不正是昨天被世荒拉来帮着夸掌柜的那一个嘛他的额头上已有细密的汗珠流下,脸膛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劳动显得有些红,身高体壮的样子,一对浓眉,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不知为什么模样还挺俊俏却成了这云外客栈的区区一小二脸上还沾了一些脏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
世荒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收回视线,幸而那位俊小二一直在忙着自己手头的事,并没有太过在意。
“请问掌柜的在哪儿我找他。”世荒礼貌询问。
“哦,掌柜的还没起呢,估摸着掌柜的这时候也该起了,客官等等就好。”俊小二毕恭毕敬。世荒心里琢磨着:这师傅手下培育出的小二都这么优秀
琢磨着,云板年已出来了,看见这位“时芜羌”,忙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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