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半月忍不住笑出声来,也配合道:“云儿要乖,好好休养,为夫去去就回。”
柴贾在旁听得一头雾水,半夏掩着脸笑得更欢。
墨棠的住处就在云州城外一处小村庄里,马车行驶不过半个行程。
一路上墨棠都抱着那块陨铁不停琢磨,连声赞叹道:“果然是造物神奇,我曾收集过几块陨铁,但是个头都很小,这么大块的还生平未见。”
“墨先生不必激动,事成之后,我们寻获陨铁的地方也会一并告知你,到时候你想取多少就取多少。”严半月闭着眼靠在车厢里不以为意,满脑子都是谢隐病发时气若游丝的样子。
“在下也不全是为了你们承诺的报酬,”墨棠声音里少了一些兴奋,“云亲王与我也算有缘,他正值危难时刻,我也愿尽绵薄之力。”
严半月睁开眼睛:“墨先生能否讲讲三年前与吴军会战的事情?”
墨棠想了想,道:“该从何讲起呢?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像云亲王那样看轻生死。”
三年前的夏天,天气炎热非常,吴国却在如此极端的天气里屯兵江南,蠢蠢欲动。皇帝即可调动兵马,命云亲王带兵援助江北,定要拒吴国于天险以南。
然而姜朝向来不善c,ao演水军,江北水师仅十万并战船五百,而吴军此次号称整合水军三十万并战船两千,实在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我第一次见到云亲王就是在江北水师大营里,”墨棠显然陷入了回忆,“当时的永安王镇守扬州,与家父有一些渊源,因吴军战船用了连环计,只待风向适宜,便可集结冲击我方水师防线,永安王无计可施,便辗转找到了我。“
墨棠进入主帐时,众将领正在议事。他进来时首先看到主帅位置上有一位身披银色重甲的年轻人,相貌英俊,器宇不凡,神色淡然,但那双眼睛犀利得仿佛能洞察一切,心下猜测这应该就是那位身世神秘的云亲王了。
众人分析了眼下的形势,墨棠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式,但需要有人率领铁头船冲阵。
“我去吧,“云亲王开口道,”皇叔更善据守,后路就交给您了。“
永安王连同众将领异口同声反对,让皇子亲自冲阵,若有什么闪失,就算大捷,众人也难辞其咎。
墨棠这才注意到众将领都卸下了重甲,盛夏时节都已是汗流浃背,只有这位云亲王一直身穿着重甲,却神色如常。
“这是因为他身患奇疾,身体寒气重于常人。“严半月c-h-a了一句。
墨棠摇摇头:“云亲王那身重甲,少说也有五十斤,穿着时间长了,没有人受得了,据说他从出征开始,除了沐浴便不曾脱下,与普通兵士同等待遇。“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严半月低声说了一句。
“那时候我并不知他身体有恙,他力排众议,自己当了先锋,后来在战阵之中,我才觉得他好像并没有把自己当人看。“
“这是何意?“
“云亲王的武功确实可称当世高手,但是他的英勇冲锋、身先士卒的程度,让人觉得,“墨棠停下来想了一下,“觉得,他好像就是为了战死。”
“……”
车厢里没有人说话,只有车轴前进发出的声音。
半晌,严半月才掀起马车窗户的帘子,自言自语般问了一句:“快到了吧?”
墨棠也望了望窗外点点头。
墨棠的住处也就是两间草屋,一间起居室,极为简易,另一间工作房却是让人大开眼界,中心是一座造型别致的炉子,旁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锻造工具,一张铁铸的大桌上铺陈着大量图纸和未完成的模型,有些模型之j-i,ng巧令人叹为观止。
墨棠进门就直奔铁桌前,让陨铁取出摆在桌上,然后开始用羊毫笔勾画图纸。
“严先生,可否借你平日使用的金针一用。”
严半月自怀中取出羊皮针囊,打开铺平在桌上,上面别着数十支长短不一的金针。
“我需要至少8枚陨铁打造的金针,用在八处大x,ue,所以长度要如这枚,”严半月抽出一枚,放到了墨棠眼前,“而且必须是中空,磁x_i,ng也不能被削减。”
墨棠不说话,但是眼神里已经非常兴奋,这就是一个大师级匠人在遇到自己极为想要攻克的难题时的正常反应。
严半月默默地退出了工作坊,在简陋的院子里找了根板凳坐下来,。
跟随他们一起来的是吴蔚带的小队,他们给严半月送来了水和饮食,也放了一份在墨棠的工作坊门口,但并没有人出来拿走食物。
严半月一直坐到了日薄西山,工作坊里仍然没有一点动静,屋顶的烟囱也没有任何烟的痕迹,这代表墨棠并没有启动熔炉。
“严先生,这墨先生这么久没有动静,要不要属下进去看看?”吴蔚道。
严半月摇摇头,他很了解这种奇才的做事方式,谋定而后动,绝不会乱来。
他安慰吴蔚稍安勿躁:“你派两位弟兄回去带点物资来吧,我们这两天要在这守着了。”
“但是公子那边无人照看……”
“不妨事,我早有安排。”
吴蔚等人就在院子里搭了两个牛皮帐篷,静候墨棠的研究成果。
严半月一直在闭目养神,脑子里不断回忆枯木针法的要诀和治疗的方案。
入夜以后,工作坊里的灯终于亮了起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工作坊门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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