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夫君的嫡母,晚情直至如今,方才明白过来,夫君敬重那位谪母,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夫君不能承袭郡王爵位,但手头却领着实权,听夫君提及过,再过三五年,他就能熬到正三品参将的位置,或是同品秩世袭都指挥使,虽说比不得郡王的尊贵,却是实权在手。
丈夫也事先与她提过,日后等三弟娶了媳妇后,他们便会分家,公爹嫡母早已有言有先,除了祭田以及御赐产业不动,承袭爵位的二弟要领走王府一半家产,剩下的一半,则由丈夫与三弟均分。虽然比不得二弟的丰厚,但与三弟,却是一般无二的。
晚情知道大家族嫡长子的尊贵,所以对于二弟能够分得如此之多的家产,也没什么嫉妒的,
二弟还是婆母的嫡亲儿子呢,丈夫一个庶子,能分得与嫡次子一般多的家产,这位嫡母,也着实仁慈了。她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
以前她冷眼旁观着一墙之隔的二祖母以及大婶子二婶子对待庶子女的苛刻,便以为天底下的谪母对庶子女都那样,佛口毒心,口蜜腹剑,或是像三婶娘那般,完全是不给丁点脸面那般对待庶出子女。害得她以为婆母也是那般做派,在王府战战兢兢地过了足足两年,才陡然明白过来,她那嫡母,是真真正正的大家做派,不屑也不会给庶子庶媳穿小鞋。
晚情对江太夫人道,“祖母,您误会我婆母了。其实,婆母是个很好相处的长辈,她对孙女算不得有多亲热,但却没有给孙女添过堵,也从不过问我房里的事儿。自从孙女嫁进王府后,婆母便把我们住的院子全交给了我,要孙女自行打理,她完全是毫不过问。”
江太夫人一脸狐疑,“没塞过人?”
“没有。”
“没有给你立过规矩?”
“不曾。”
江太夫人不可置信,又问:“我不信,你肯定是怕祖母担心,不肯与祖母说实话了。”江太夫人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如何不知婆婆天生就爱拿捏媳妇,与媳妇相处好的,少之又少。有些连嫡出媳都要给立规矩,更别说庶媳妇了。
晚情一脸无耐,“真的没有。祖母,您对婆母成见真是太深了。”
江太夫人不可置否,“哼,她那人,还是和以前一个样,一向爱惜自己的名声,想来也不会真的为难你。否则,岂不坐实了当年的传闻?”
晚情叹口气,祖母这因执的性子,还是没有变。
因为是出嫁的闺女,这回回到娘家,自是娇客。不出两日功夫,江家在京城的亲戚就来了好几拔,说是来看看江家出嫁的姑奶奶。其实晚情心知肚明,不过是父亲重获圣眷,过来拉拉亲戚情份罢了。或许还会有人刻意来瞧瞧她,是否如传闻中那样,在婆家过得美满幸福吧。
江氏一族的好些亲戚都来了,江家二房因前两天被晚情直言不讳地刺了回去,今天除了来了江张氏以及其媳妇外,其他人都没有来。但江家其他偏房却也来了不少。
晚情今日穿着月牙白遍地织金妆花交领纹罗纱褙子,下身姜黄色蹙金丝缎月华裙,裙据绣满了五彩祥云图案,简单的流云髻,斜插着一支振翅欲飞雕花金燕步摇,点翠白玉环插于发间,细细的紫绿流苏嵌着枚红宝石额箍,脖颈处吊着块天然双竹并列富贵玉石,整身没有多余的珠饰,但明眼人一瞧,却是件件精品。衣裳料子也只是时下贵妇人惯穿的遍地织金妆花缎,但上头的刺绣却是精致的饶领缠枝花卉。整身看起来,与那些穿得通身气派的贵妇相比较,并不见有多出挑之处,但,就是因为这身随意的妆扮,却更能彰显这种打从骨子里散发的富丽贵气。
在场诸位妇人也是见惯了大场面,见晚情这一身不算刻意却又随意的打扮,又见身边丫头一个个精神气儿十足,便知道人家在王府过得还不算差的。一些有眼力的很快就打消与她别苗头的想法,与晚情好一番寒暄倾述。
……
总得来说,能在豪门大户里生存并能过得风声水起的人,从来不会是没有眼色的,更不会因为私人恩怨什么的,当场给人家没脸,尤其人家已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所以晚情在一群江家亲戚中,还算受到了较不错的对待。
当然,晚情过得好与不好,并不是嘴上就能说得清楚的。尤其她一个人千里迢迢里地回来,姑爷却没有跟来,总有那么点不清不楚的意味。
当然,大多数人也不是那种故意给她找难堪的,就算心里好奇,也不会真的问出来。
晚情这回带回来的礼物很是丰富,虽然不多,却是件件精品,把礼物分送出去后,倒也搏得了不少的夸赞,说她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太夫人很会调教什么的。
太夫人被夸得面上发光,但嘴里却很是谦虚地道:“我哪有那么高的本事,大概是跟在婆母身边学了些皮毛吧。”
说起靖王妃,便有人古里古怪地问晚情,“你那嫡母亲对你可还好?”
晚情回答:“托婶子的福,嫡母对侄女还好。”
“有多好?没给姑爷塞妾?没让你去上房立规矩?”
晚情望着说话之人,这是江李氏,江墨的大婶娘。当初父亲在挑选嗣子时,没有选择血缘最亲近的二房的几位堂兄,也没有选择江默的大堂兄,却偏偏选了并不怎么惹眼的江墨,惹得二房与这江李氏心头不痛快起来。虽说大家还是在继续人情往来,但肚皮官司却是打定了的。尤其这当场给人难堪的话题,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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