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如水,凉风习习。
然而,如此凉爽的夜晚,水啸在结束凝神静气的修习功课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一直辗转到近亥时才迷糊着合上眼。
她睡不着时翻来覆去,睡着后倒也安静,呼吸也很平稳,唯有不知还惦记着什么,睡着后还微皱着眉。
水啸是睡着了,然而,这个时候,竹字舍的三人却还没睡,甚至三人都没回房,竟都还坐在灯火明亮的大厅,而厅门也还敞开着。
三人也没跟正式见客一样坐主座,随意的坐在一边的一方桌旁,凤留行还在静静的品茶,三从、阿六二人在一侧陪坐。
此刻,如果修为同阶的人在,必可发现三人的耳朵坚的高高的。
“嘘,总算睡着了。”当水啸的呼吸平稳后,三从长长的嘘出了一口气。
“你们都去歇着。”结束聆听,放下心来的凤留行唇角一动,溢着清浅的笑容。
“不行。”三从、阿六二人异口同声的拒令,语气无比的坚定。
心底明白二侍从是在担心什么,凤留行瞥一眼,抬手轻抚眉心,终是再没说什么,又自斟一盏凉茶,有一下没一下的浅啄。
时间一点一分的慢慢爬着,三从、阿六的神色越来越肃穆,二人竟不顾身份的悬殊,也抛弃了尊卑观念,一眨不眨的盯着自个的主子。
凤留行镇定的接受着四道视线的洗礼,俊脸上的神色平静的宛如一川静水,无波无纹,寂冷的眸子中也没半丝波澜。
三从、阿六二人都没发现异样,二人还是越来越紧张。
静默中,凤留行也不再饮茶,将手拢回袖子中,当时近亥时中亥时,突的,一抹红晕慢慢的自他白皙的俊面上浮起,并一点一点的加浓。
三从、阿六倒吸一口冷气,额间唰的渗出一层冷汗,二人不约而同的跳起来,惊惶的盯着主子的脸。
“无碍。”凤留行抬眸,语气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三从、阿六张口想说什么,却没嗌出声音来。
在一慌之后,阿六急三火四的一掠,悄无声息的奔向院子,三从则飞快抬手,取出一只大的木桶放于地面,又急急忙忙的找出一瓶瓶的药末,不要钱似的往大木桶中倒。
随着药末的出现,厅中飘起淡淡的药香味。
阿六飞出厅后,视夜如昼,飞掠至井边,将桶挂在井轱辘的绳子上丢入井中,摇轱辘打上满满的一桶井水,提上一桶又丢下第二次桶,打满二桶后左右各提一只,又疾掠回厅内,将井水全部倒入大木桶。
随即又返回去提水,往返数次后,将一只大桶装得七分满时才候在一边。
凤留行俊面上的红晕越来越浓,不消一刻功夫,似一阵烈火烧过,漫延整张面孔,连耳也烧得通红。
随着脸上的火焰色加剧,隐隐可见青筋跳动,豆大的汗珠子亦自他额间脸上渗出,遍湿面部后汇成一道道的小溪,直唰唰的往下淌。
他紧紧的抿着唇,没有嗌出任何声音,然而,在稍稍一会儿之后,他的身子开始轻轻的颤抖动,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三从、阿六火速的掠近,一左一右的将汗泠泠的主子搀住,抬着奔近大木桶,将人放进水中。
入桶后,水没到凤留行的口处。
阿六挽着他,三从松手,将手平放在水中,随即,水中多出一块块的冰块,其冰块或成团或成块状,也因冰块的出现,桶中的水一分分增高,一下子就淹至凤留行的肩部。
冰凉的气息也慢慢的散开。
放出冰块后,三从亦扶着主子,让其保持站立的姿势;又过了一会儿,冰块开始融化,水位又上升。
当水淹过主子的脖子,漫至下颚时,阿六立即出一只木桶,开始往外舀水,舀几碗等一等,等水上分时又外舀,舀出二桶时倒掉,又回头舀。
凤留行入水后闭上眸子,唇仍抿得紧紧的。
“公子,痛就叫出声来,别忍着。”三从看得眼酸酸的,小心的劝说,声音都带了一丝哽咽。
“无碍,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的事,你们也别担心。”慢慢的启开眼,凤留行淡淡的笑笑。
他的声线还是如旧的柔和、淳爽,清冽,只是平静中压抑着一丝颤抖不平;他的脸色潮红如霞,那一笑,如烟花璀璨,更衬得他美不可言。
阿六心疼的转过眼,竟不忍再看主子的故作坚强。
“少主,我们回去好不好?您已经压制二次,再忍下去,您的身子受不住,我们赶紧的回去,大不了等解药制成后再来也不迟,少主,三从求您了,我们回去,好不好?”三从哑着嗓子再次劝说。
那不是劝,那是哀求。
“不行。”他若走了,谁来护他的小“妻”子?凤留行摇头,想到那个小小的孩子,眼中划过浅浅的暖意。
听少主的意思是铁了心不肯回去,知道再劝说也无用,三从一噎,抬袖拭过眼,噤音。
凤留行又闭上眼。
冰块越融越快,过一段时间后,全部融完,三从又添,融化后再添,反复三次后,终于熬过一个半时辰。
正是丑时初刻至时,凤留行脸上的潮红褪去,除了面色有点苍白,头发尽湿外,与平日竟无太大区别。
三从、阿六不仅没感觉轻松,一颗心反而提得更高。
凤留行没有出水,仍泡在冰水中。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
才至丑时中刻,又如之前一样,凤留行的面上再次漫出红晕,这一次更快,只在一刹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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