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凤留行三人没入森林,河洛图将自凤留行留下的瓶子交给身边一位随从,淡然返回车中。
在约过二刻钟后,地面上的黑衣人全部腐化,只留下一片血水,河洛图的随从飞巡一圈,将瓶子内的粉末洒下,血水在“咕咕”一阵沸腾中被蒸化,竟什么也没留下。
雨还在飘洒,地面很快又积起一片薄薄的水迹,再等了约一刻钟后,收拾好的河氏众人再次回到各自的位置各司其职,车队又冒雨起程。
在河洛图带着河家人原地等候时,凤留行带着三从、阿六隐入森林后沿着穿林而过的路,脚不沾地的继续往前风挚电驰。
如鸵鸟一样将自己藏起来的水啸,直至腹腔中翻涌的气血终于平静些后才将面孔抬起,开始呼吸新鲜的空气,当瞧到一片黑暗时,身子又打了个哆嗦,二只手情不自禁反抓住凤留行的衣服。
感觉到自己被人依赖着,心底的一处柔软被碰触了一下,凤留行的眼睛亮起一抹璀璨的光芒,伸手又揉揉水啸的头,给予无声的安抚。
水啸后背一凛,呼吸立马又凌乱了,她很想回到老爷子怀中去,可她不敢说,为保小命,就算很怕凤留行也不敢抗议。
雨淅淅沥沥的还在下个不停,几人沿着道路,在黑暗中翻山越岭,很快便行了约一个时辰,差不多到丑时尾刻,夜也更沉。
在水啸的眼皮又开始打架时,凤留行再次取出照明的珠子托在掌心中,也从原本电挚风驰的狂掠减速为平平缓缓的慢行,恰如在秉烛夜游,闲庭信步的欣赏雨景,说不出的轻悠洒脱。
被明光照眼,水啸一个激灵立马清醒,四处打量发现周围不是小山就是小树,什么异样也没瞧到后,神经绷的更紧,那颗珠子,又一次被她忽视了。
在转过几转后,珠光中出现一排黑影,其黑影横坦在路正中,远看去似是小树桩,紧盯前方的水啸,突然两眼圆瞪,小身子僵成小一块小石头。
凤留行、三从、阿六没有丝毫意外,仍以观雨赏景的速度飘行,随着越来越近,黑影越来越清晰,前方所站是成半弧形的一排黑衣人,不多不少刚好十人,人人脸上戴着面具,衣服与发丝都在滴着水,从那可看出应该是站立那很久了,久得都跟雨夜融为一体。
珠光映亮雨夜,只留出一双眼在面具外的黑衣人默默的目迎着凤留行走近,不动不言。
行至距及约有十来丈时,凤留行悠闲的停下,清冽的声音,在雨夜里分外清晰,声音平和:“久等了。”
“你不是河洛图。”回答的是冷硬的一声。
河洛氏的仇家?水啸飞快的观察一眼,又尽量将自己隐形,对方没有暴露出气势,可她知道,前面的人本不能与这十人相提并论,之前只能算是小虾米,这才是大鱼,还是那种大鲨鱼。
冷睨一眼,凤留行算是默认了,侧身将怀中抱着的人递到三从怀中,珠子则交给阿六拿着。
三从阿六本想抗议,在被瞪一眼后,缓缓后退三步;水啸很安分的靠在三从怀中,从凤留行的举动中,她也确定自己所猜完全正确,眼前的十人应该很扎手,她就不添乱了。
凤留行跨前七八丈,与居中的黑衣人对视,二人都没有气息流动,视线在空中噼噼啪啪的来回碰撞,硝烟味四散。
这是不动兵伐的战争,比的是神力与定力。
对峙良久后,凤留行的瞳仁慢慢变色,漆黑的瞳仁渗上一线血色,又越来越浓,最后掩去黑色全部成血红,白色的眼白,血色的眼仁,死寂中的双眸透着妖魅的冷光。
黑衣人眼微抽了一下,口一阵起伏,跄跄着后退一步。
他,输了。
“你,是谁?”还是声硬的声调,却比之前多了丝别的东西。
“阳、月二氏管得太宽。”血眸轻轻一转,凤留行冷泠泠的一扫十人,身子一扭,如幽灵掠出。
黑衣面具眼里闪过惊骇色,十人身形一动,半弧成圆弧,将凤留行圈在中间,身影闪动间,兵器的冷光在雨中划出道道虚影,真真实实,虚虚假假,难以分清。
若不是因为紫与黑分明,三从、阿六都几乎分不清谁是谁,而就算衣色不同,他们能看到的也只是飘来飘去的一点虚影。
水啸本就什么也看到,视线里是像那种龙卷风相似的一阵旋转风,只能听到偶尔的兵器相撞声与拳掌硬碰的闷响声,还有偶尔逸出的不知是哪一方的闷哼声。
“哪方实力强些?”她的心揪了起来,手心渗出冷汗,神经几乎要崩断。
“一人与少主等阶相同,九人比少主低。”三从弯腰,悄悄耳语。
心头冷凛,水啸心跳有瞬间的静止,她的头脑有瞬间的空白,都不知该如何看凤留行了,埋怨?埋怨他不自量力的跑来,还拉上自己?或者是担心他打不过别人?她自己也说不清,只知自己的情绪很乱,乱得如一团麻,在闭眼倾听一会儿,仿佛是下定了决心,抖着手,抱出自己的琴,拍拍三从,示意放自己下去。
三从惊讶的瞧了瞧,身子一矮,平平的坐在雨中,伸齐二腿,一手托在琴底,稳住琴身。
深呼吸,深深呼吸几下,水啸抑平自己的气息,将还僵硬的手指轻轻的按在琴弦上,她很紧张,手指还在微颤。
耳中传来不知是谁的一声闷哼声,吓得她身子一抖,才平静的气息又乱了一分,抬眸望一眼旋风涡,一手一挑,水属的羽弦轻响,绵长悠远,起琴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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